bsp; 只是,要告诉温折吗?
算了吧,至少现在先不要说。容雪淮心底下了决定,还是先确定温折父母的身份,确定温折想要知道有关他们的信息,再来告知温折。现在说了,只能给温折徒增烦恼和忧思罢了。
温折还对菡萏花君心底的这番思索毫无所知,他听过了容雪淮对神识的讲解后抬眼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本来是想要问您一下的。在有关剑的定义上,我不太赞同……我是说,不太能理解剑君的看法。”温折左右手的食指指尖不自觉的扭在了一起:“但我又觉得,我应该自己和剑君说这件事,被斥责也好,总要自己真正想明白,而不能让您代替我得出一个答案,是吗?”
“啊,当然。”容雪淮微笑起来:“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寒梅也许气质冷漠,但她有足够的心胸和风度,只要你不是故意挑衅,她会给你解答疑惑的。”
“嗯。”温折点了点头,表情坚定了起来:“那就只有另一件事了。花君,好像不管什么时候看到您,您都是在笑着的。但我想要知道,您是为了让我放松才微笑,还是自己开心才微笑?”
容雪淮愣住了,他有些错愕的眨了眨眼:“唔,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片刻后,他的表情又恢复了惯有的温和包容:“我和你讲了很多有关我的事情,是不是?但好像我还没有和你谈论过我的父母,我的家庭?”
这次吃惊的人变成了温折。他惊讶的都有些结巴了:“不、不,我不是……”
家庭,这是个多么隐私,距离温折多么遥远的一个词?它是这么的陌生,陌生到连温折听到这个词组的字音时都升起了一种不真实感。
刹那间,温折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在窥探花君内心的自责。
“我的母亲,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温柔、智慧的女人。”容雪淮平和的描述着:“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如果有什么是你在无事可做的情况下能做的,就只有笑一笑了。”
似乎是想到了某段珍贵的回忆,容雪淮的神情变得格外温柔:“当时我并不能完全理解这段话。我是在无数个细小的瞬间后才开始体会到笑容所致的作用。”
“如果心情毫无波澜,微笑一下,我就会感到愉快。当空气中的气氛太尴尬的时候,超过十秒的微笑就会很有效。也像你所说的一样,对朋友、对下属、对你,当我温和微笑的时候,你们就会慢慢放松下来。”
看着神情有点呆愣的温折,容雪淮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用特意的把我的笑容分类,温折。它可能出自照顾你们心情的目的,但我笑的绝不勉强。”
“可是。”温折抬头看着容雪淮:“我和花君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微笑,那是因为我确实的感受到幸福。我想要花君只是因为愉快而笑,并不用在额外费心照顾我的想法。”
“我想要看您纯粹的,笑的开心的样子。”
“这是你很想做的事吗?”
“是的。”
容雪淮笑了:“那就来尝试吧。”他的目光里还是一贯的欣慰和包容,温折却确定自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鲜明的期待。
“我会的。”温折站起身来,眼神明亮,像是倒映着一轮太阳:“我先去修炼了。花君,我会一直为此努力的。”
眼看着温折的身影慢慢远去,容雪淮把身体的重量放松的压在椅背上,慢慢自语道:“其实你已经做到了啊……”
容雪淮带给温折的变化,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但温折带给容雪淮的变化,也未必不被人收在心底。
至少,无论是上官海棠还是云素练,他们都能做证,在温折到来之前,容雪淮虽然会体贴的招待朋友、和他们谈笑饮酒,游戏言欢,但到底和如今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沉寂许久的春风终于又重新流动起来。
温折不想让菡萏花君只为了照顾他才刻意露出笑容,不过此时他还没有明白,他的存在、他的成长,都已足够让容雪淮感到纯粹的快乐。
一棵小树苗走过了生命里的冬天,当然要春风来迎接他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