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只是没发展出那么多的口味,看重的程度主要集中在了正式场合的分餐上罢了。
然而经过几千年的酝酿,“吃”这种事情,对于如今的中国真是大不一样了。
单是菜系就有八种,更不用提各种食材处理手段,各种食材蒸煮工具。再加上基因的优化、全球物种的交流汇合,“吃”这件事对于中国来说。,已经演变成了一种让吃货幸福的泪流满面的学问。
……顺便恭喜楚子沉,没有不长眼色的穿越到英国。要是他当真有此奇遇,仰望星空的鱼必然会让他终身难忘。
言归正传,楚子沉是燕国人。燕临北海,所以一味对口味和身体健康都至关重要的调料——盐,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不缺的。
可是除了盐之外,楚子沉在现代厨房就几乎两眼一抹黑了。
当时的糖业生产只到饴糖的地步,那种雪白颗粒状的蔗糖,楚子沉根本闻所未闻。至于胡椒八角桂圆这样司空见惯的调味料,简直让楚子沉土鳖到无处容身。
幸好此刻楚子沉还没有熟到能参观厨房的地步,也不必在刚混熟的人眼中破坏悠然的淡定帝形象。
很多食物楚子沉还不认识,不过作为能推行新政变法的人,他显然极其富有尝试精神。傅致远吃饭的时候没有特意关注他,再看他时,就发现他脸色涨红,十分奇怪。
傅致远的筷子当时就是一哆嗦,想到此人的玻璃人体质,第一反应就是他又病了!
“谭三,你给看看,他是不是又发烧了?”
谭磊连忙站起,手掌贴了贴楚子沉冒着细密冷汗的额头“温度正常。”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按上了楚子沉的脉搏。
没有什么异常。
“我去拿针管给他抽血,傅哥你看着点,一旦他上不来气,先喊我,再给他做急救!”
傅致远高声答应,也扔下筷子,赶快坐到了楚子沉的身边,按住楚子沉的动作,拧着眉头看着他,表情十分忧虑。
这段时间,谭磊已经陆陆续续的给楚子沉打过疫苗,而楚子沉的身体状况显然也十分健康,没想到今天竟然又出了事情。
人体是传染源,动物就不是了吗?夏天来个蚊子叮一口这个人都有可能得疟疾,难道真要把他放到玻璃温室里与世隔绝,这辈子连个生物都见不得吗?
那再想想,现在的食物里面填了多少不该有的料,不该有的元素?又有多少这个人无法适应的病菌?这么一想,连喝水都只能给他喂蒸馏的。
——等等!食物?他是不是食物相生相克,吃坏了什么东西?
傅致远这么想着,没管手底下楚子沉的挣扎,匆匆向他饭碗一扫,整个人都十分囧然。
白米饭上躺着一点红辣椒。
调味用的辣椒,被这个这辈子都不知道辣为何物的人,直接一口啊呜咬掉了……
傅致远“……”
而且以这个人所受的教育程度,肯定做不出吃东西味道不好就不给面子吐出来的事情。于是那辣的楚子沉闻所未闻的树椒,就被他咽了下去。
偏偏楚子沉缺乏常识,他受不了辣味并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扒了两口热腾腾的白米饭。
……热腾腾的白米饭
……热腾腾的白米饭
……热腾腾的白米饭
就是换成傅致远,那也是要辣的满脸通红额头冒汗的。
所以这个人被搞的表情痛苦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傅致远哭笑不得的冲楼上喊了一句“谭三,不用了!”
谭磊大惊失色“不是让你做急救吗?这才多久,人就没了?”
傅致远“……”
傅致远十分无奈的表示“他没事,刚才吃辣椒了!”
谭磊愣住了。
过了一小会儿,楼上突然传来谭磊猖狂的笑声,其中还间杂了得意忘形的锤地板的声音。
傅致远也忍着笑,嘴角以一定频率抖动着,还依旧十分神奇的保持了口齿清晰的吐字“水,我去拿。”
其实餐厅是有水的。但傅致远还是离开了餐厅,去客厅拿了一瓶冰的。
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避开了楚子沉的视线,方便他扶着冰箱笑一会儿。
……真是,草木皆兵啊。
这顿饭就在一种开头严肃,结尾逗比的情况下结束了。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即使中间出了这种乌龙,楚子沉吃饭也食不言寝不语,吃的非常香甜。
楚子沉是真的吃得很好。哪怕是中间出现了这种插曲,这里的食物也依旧让楚子沉十分惊叹满意。
那天楚子沉吃饭的时候可以算是不动声色,半点也没露出惊讶的痕迹,但他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感叹一番的——这里的生活条件,的确是太好了。
温暖的被褥和软软的床铺、当年王室也无法享受到的种种美食、纸质轻薄的印刷书籍……就是到了今天,楚子沉也要承认,蓬莱仙境也不过如此罢了。
虽然说起来让人羞愧,但第一次吃这里的饭食时,那味道鲜的楚子沉差一点咬了舌头。
这里生活便利、衣物舒适、饮食美味,还有种种等待楚子沉学习的知识。他现在用的身躯也不再是当年破烂棉絮一样的那副,他自己正值青春年少的十六七岁,是记忆中还没有经过边关之苦的燕国公子。
可他还是不习惯。不是因为自身多么娇生惯养,他只是……想家。
这里不是他的故土,这里没有他的家国。纵然让人醉美如同仙境,也不至于让楚子沉流连忘返。
他还记得他的将士,他还记得他的百姓。他还惦念着自己推陈出新的变法,他也还牵挂着当年已经被侵占的燕国,破碎的山河。
恨只恨,望断天涯,已无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