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人间文人有三恨。”上官海棠伏在牡丹君的身上, 吐气如兰:“一恨鲥鱼多骨, 二恨莼菜性冷,三恨海棠无香。小牡丹,你看妾身说得对吗?”
牡丹君闭着眼慌乱的摇了摇头,他额头上满沁着细密的热汗。海棠君一头柔软的青丝披垂下来,散乱的贴伏在牡丹的脸上身上。而按住他肩膀的人,似乎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幽幽的暗香。
海棠哪里无香?分明香的让人心动。在上官海棠暧昧的吐息中,在身上似乎要烧灼起来的煎熬热度里,牡丹君混沌的脑袋里迷蒙的划过一道念头。
“等你醒来后非气的要再找我拼命不可。”似乎有两片柔软的嘴唇贴在了牡丹君的脸颊,他隐约听到一句,却不是海棠君往常故意矫揉所捏起的那把女声, 反而带着一点勾人的喑哑和笑意:“不过眼下还是救急为先吧。”
软玉温香, 竟是一夜他从未尝过的销魂。
早晨牡丹君一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上官海棠笑意盈盈的双眸。对方身上深红色的吻痕犹在,腰间还残留着些许青紫, 身上只披着件薄衣, 长长的秀发下所有痕迹都被半遮半掩。
牡丹君受惊一般转开了脸。
昨天的一切记忆都一股脑的涌上他的心头,几个呼吸之间, 牡丹君已经想起自己如何中了的那诡奇下流的蛇毒, 怎么在挣扎中遇上了海棠花君,又是怎么急色的扯开海棠君的衣带,对方如何半推半就的坐上来,成全了这整晚的风流。
“对不起。我……”牡丹君张口结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上官海棠低声一笑,大大方方的翻身下床,穿衣系带,戏谑般调笑道:“牡丹君莫不是哑巴了?我还以为你又要骂我大胆狂徒,拿剑砍我呢。”
“不……”牡丹君惊慌失措道:“我怎么会——”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和上官海棠的初见。
彼时他刚刚接过牡丹亭主之位。在这之前他一直闷头修炼,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骤然担起一个势力的担子,着实有些应付不来。
牡丹、海棠、红莲一脉一向同气连枝,他身为新任花君,上门拜访也是应有的礼节。谁知他方行至海棠郡的边界,横道里就突然飘出个容貌秾丽的女子,贴上前拿言语把他好一通调戏。
牡丹君自出生以来还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不由又惊又怒,当场便抽出佩剑来。
谁知那女子言语厉害,修为竟也不含糊,只用一方醉仙色的帕子便与他交战的游刃有余。刚开始牡丹君还借着含怒快剑占有半分上风,谁知越到后来就越是被那女子引着他走,牡丹欲想挣脱而不能了。
纵然不晓世事,牡丹君脑子里也转过三四个念头,或是这女子作套要引他上钩,或是此人对自己有些恶念,最离谱的是这女贼要拐了自己做压寨夫君去,谁成想菡萏花君不但一口叫破此人的身份,还点明了他是个男人。
那一刻,牡丹君内心如遭五雷轰顶。
我被本要去拜访的海棠花君调戏了?这个妩媚风流的美人竟是个男人?
一时之间,牡丹君竟说不出究竟是哪一点更让他震惊一些。
他性格本就骄傲纯澈,在感情上更如白纸一般。从没有人对他明言示爱,就更不要提海棠君这般近乎登徒子的火辣调戏。牡丹君板出一张生人勿进的脸来,心底却难以压下新鲜的躁动与紧张。
历任牡丹主的名字只能告诉自己的道侣,外人从来都只能用“亭主”称呼。就是再亲近的挚友知己,也只能叫他一声牡丹君。
牡丹君握了握拳,掌心汗津津的,昭示着难言的焦灼:上官海棠,我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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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见着上官海棠是个何等负心的男人!
明明在车上还对他百般撩拨,言笑晏晏,一转眼到了映日域竟又与菡萏花君勾勾搭搭,言谈举止无一不显出亲昵和熟悉。
那我呢?牡丹君愤怒的想道:你在路上一见我就知道我的身份,明明心中关心我,却做出不正经的样子,调笑着引我寻人拔去魔气。一路上也对我巧笑嫣然,如今找到菡萏花君就换了副面孔吗?
他紧抿着嘴唇,在菡萏花君问他可要一览山中珍奇异兽时点了点头。
顺着菡萏花君的指点的小径步下,牡丹君还能隐隐听到背后飘来的几句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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