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艺术家嘛,总是会有那么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在,厨房油烟味儿重,韩华这样的,自然不愿意进。
不过现在不一样,为了女儿,她自然原因屈尊降贵。
“音音,女孩子家,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你看看你,在国外呆了几年,把规矩什么的,都给抛到脑后去了。”韩华端了最后一盘菜过来,解了腰上系着的围裙,在另外一边坐下,免不得又得唠叨道,“都怪你爸,说是得出去见见世面才能有更好的发展,我看还不是一样?你当初要是一直留在国内,指不定现在对象都有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Tina用筷子夹菜的动作忽然停住,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裴绍勤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她吞下嘴里的东西,小声说:“妈,您对未来女婿,什么要求啊?”
“咱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至少算是书香门第,我可不希望你将来找个穷小子吃一辈子苦。”韩华说,“学历至少得是211或者985一类的本科,年纪最好在二十七到三十三之间,你个头在这儿摆着呢,妈不希望你找个矮的,回头影响咱家的基因,这个头最好得有一米八三,再有,为人谦逊有礼,品貌端正就行了。这样的男孩子,咱S市还是有不少的,回头妈给你介绍。”
“得了吧,妈,我还不至于走上相亲这条路,你别折腾我。”想了想,又说,“对了妈,我昨天晚上在世纪广场外面看见绍勤哥了,当年裴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的,他现在还是一个人吗?小菲应该也挺大了吧。”
“五年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华心中很鄙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尤其是想通过身体来嫁入豪门的人。
而庄菀,恰巧当时又是有男朋友的,结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害死了自己的男朋友。在韩华看来,这样的女人,绝对是谁惹上谁倒霉,绍勤当初,可也是被那个女人害惨了。
韩华摇头说:“绍勤沾上这样的孽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那孩子,也是可怜。”
本来挺阳光的一大男孩,结果生生被一个女人害成那样,现在那性格,也是扭曲了。在裴家,他除了会听老爷子几句话,谁还敢说他半句不是?连他两个叔叔,也是全然不放在眼里,一点面子不给,不重孝道。男人疼女人,是天经地义,但是那样的祸水,又有什么值得他留念的?还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他都不嫌脏。
Tina筷子轻轻捣着碗里的白米饭,想到裴绍勤心里还藏着那个人,她总觉得不是滋味。
“妈,那裴妈妈呢?绍勤哥都三十一了,裴家偌大家业,总得有人继承才行吧?”Tina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明显,只含糊道,“婚姻大事,不是父母也可以做得了主的吗?裴爸爸一早就不在了,可是裴妈妈还健在啊。”
“管不住他。”韩华摇头,也是因为真正把裴绍勤当做亲人看,才对他现在这样的表现失望的,“你裴妈妈做梦都想抱孙子,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Tina轻轻咬住筷子,犹豫了会儿说:“妈,明天礼拜天,小菲应该也在家吧?我想备份礼物去裴家。”
韩华骤然抬眸看着女儿,见她双颊泛红,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得不承认,绍勤那孩子绝对是一个靠得住的好男人,谁还没走过几年弯路?如果真撮合了他跟音音,说不定不但可以让他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音音也会幸福一辈子。
想到这里,韩华道:“明天妈跟你一起去,一会儿妈就给你裴妈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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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都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甜甜小朋友活络了不少,一会儿要妈妈抱,一会儿要爸爸抱,皮了一天了。到了晚上,小丫头精力耗尽了,终于打着哈欠犯困起来。
“妈妈打热水来给你洗脸洗脚,你也安静会儿,别再闹了。”庄菀瞪着女儿,“像个小疯子。”
“妈妈。”甜甜被妈妈说了,一点不委屈,反而很开心,她朝妈妈伸出手去,“妈妈我爱你。”
“那爱爸爸吗?”裴绍勤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俊脸含着笑意,望着她。
“爱爸爸。”甜甜小短手紧紧搂着爸爸脖颈,在爸爸怀里一直蹭,“爸爸也爱我,也爱妈妈。”
裴绍勤曾经考过了钢琴八级,小提琴也拉得还算可以,所以,今天刚刚给闺女买了小提琴,他就拉了一首给母女两个听。在甜甜心里,爸爸本来就是无所不能的,现在见爸爸还会拉小提琴,她更崇拜爸爸了。
所以,小丫头一整天都黏在爸爸怀里,不肯下来。
庄菀打了热水来,帮她洗了脸抹了面霜,又让她泡了脚,小丫头才舒舒服服睡了去。
闺女睡着了,裴绍勤怕她冻着,直接抱她进卧室放床上去,再给她盖好被子。轻轻拉上卧室的门,折身出来,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客厅本来就小,裴绍勤生得高大,往那里一杵,庄菀都有一种压迫感。
四周安静得很,真是叫人尴尬。
庄菀抬手摸了摸耳垂,见他还杵着,她下逐客令道:“你该回去了。”
裴绍勤又朝她走近两步,低头垂眸望着她,见她脸颊好像红红的,他轻笑出声。庄菀本来就有些尴尬,只希望他快点离开,现在又见他笑,自然心里更加暴怒。
她猛地抬头,杏眼圆瞪,凶狠狠盯着他。
裴绍勤却收了笑,俊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深情起来,他抬手,缓缓抚上她微热的脸颊。
“让我再陪陪你,我怕今天离开,明天你就不让我进来了。”他说得可怜,眼里有悲伤,有哀痛,还有一种无奈,“小菀,我的心意,我妈是知道的,甜甜的存在,她老人家现在也知道了。所以,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想明天带你跟甜甜去见她。”他抬手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肩膀,下巴顶着她头顶,可怜兮兮地说,“小菀要体谅我一个老男人的处境,三十岁了,还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回家见父母。说出来,也是丢人。”
他知道,他的小菀心最善良了,别看有时候故意装作凶狠的样子,其实她的心,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