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肖尖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紧拧着眉头,低声质问道:“怎么?刚刚不是还能说会道的么,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莫不是你心虚了,终于打算认罪了么?”
萧燕险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纤细的身子都因为心中的愤怒而微微发抖,红着眼睛望着乾隆,忽然低声询问道:“皇上,妾身认为此事疑点重重,您可愿意听听妾身的解释,可愿意相信妾身?”
萧燕等了半晌,自然如预期那般没有等到回答。萧燕摇头苦笑:“果真是妾身痴念了。正所谓知我者懂我,懂我者信我。其实有些事情,既然皇上不愿相信妾身,妾身实在不应该再继续多做纠缠,做那些个无谓的解释。可是,妾身又实在没有办法,为了永琪和永瑢,妾身无论如何,也总要再尽力向皇上解释一次的……”
萧燕忽然伸出手臂揽住乾隆的脖颈,微微用力将他拉向自己,随即仰头吻住了乾隆紧抿的薄唇。
乾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万万没有想到萧燕会忽然来这一招,不禁愕然。
趁着他微愣之际,萧燕已经用灵活的丁香小舌轻轻的舔了舔他的薄唇,最后,在他回神之前又缩回了小舌,复又在他的薄唇上轻轻点吻两下,而后才松开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即使一个人有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说谎,可是,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你都是唯一曾经与我共枕缠绵的男人。小方子究竟有没有说谎话,只要你有心想要查证,一定可以查得出来的。比如:我喜欢怎样的亲吻,有哪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在这世上,便只有你一人知道而已。”
萧燕抿了抿嘴,又摇头轻叹道:“我刚刚入宫的时候,不仅出身低微、家世不显,身上更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犹记当时验身嬷嬷为我检查的时候,可是做足了所有步骤的,甚至包括……用手查看我的身体,从而确定我是否为完璧之身。后来,钦安殿祈福当日,你对我微微一笑,皇后便记在了心上。也曾经让身边的嬷嬷教导我如何伺候你。其中的过程,实在令人尴尬至极。那位嬷嬷,也曾经命我褪去身上的衣衫……因此,若是有心人想要利用我身上的特殊之处设下陷阱污蔑于我,略微费些心思,也是能够查到这些事情的。”
萧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从前,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可以与你亲密的你我相称,也很想可以把你只当成夫君恋慕而并非高高在上的帝王尊敬。今天,就让我任性的放肆一次好了,因为,也许以后我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更遑论能够和你面对面的说说话了。这些话,我今生只会说这一遍,以后都不会再说。”
萧燕恭敬的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向乾隆行了大礼,“无论皇上想要如何处置妾身,妾身领罚便是。唯愿皇上能够遵守当日对妾身的承诺,善待永琪和永瑢,莫要让他们被人欺负算计,可以平安长大,妾身此生……便没有遗憾了。”
乾隆愕然的望着萧燕,忽然发现萧燕原本神采飞扬的凤眸如今却是一片灰暗,沉寂得仿佛再也兴不起一丝波澜,心里蓦然之间涌起一阵惊慌,恍然意识到自己仿佛已经失去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乾隆心烦意乱之间,对萧燕也有些迁怒,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身为男子,难道不该愤怒么?可是,他不过是责怪了她两句,他的小丫头竟然比他还生气,还露出一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神情来吓唬他……
小丫头说任凭自己处置她,那样悲戚的语调与哀莫大于心死的话语,仿佛他会狠心的将她赐死一般。
可是,乾隆刚才心里虽然愤怒已极,但是却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赐萧燕三尺白绫或是毒酒一杯令其自尽以保全自己的颜面,甚至也没有想过将她打入冷宫,任由奴才们欺负她。他只是无比憎恨那个有可能碰触过萧燕身子的太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凌迟处死!可是,对于他的小丫头,他却永远不会舍得将她处死或是用刑折磨的。他只想要将她囚禁在养心殿内,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其他人,她只能属于他,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
乾隆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深邃晦暗的凤眸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萧燕苍白如纸却依旧难掩丽色风华的精致脸孔,眼中闪过许多情绪,神色复杂难辨。
半晌后,乾隆终是转身离去,未曾有一句话留给萧燕。萧燕望着乾隆决然离去的背影,一颗心变得愈加孤寂而空旷,如同寒风刺骨、寸草不生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