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上官婉儿正待转身去吩咐宫人,门外韦如芳小跑着冲她们奔来,手里提着个食盒,到了眼前气喘吁吁得道:“总算赶上了,快吃了,都是太平胡闹,连我也忘记了。”说着便把盒子打开来。
“怎的又怪我了?”宋玉抿着嘴表示不满,还是接过上官婉儿递来的豆浆。
“我们去外头吃,别打搅了郭太傅。”上官婉儿见郭太傅直拿眼睛瞪着,在课上吃东西本就不妥,于是端了剩下的食盒,带她往外头走。
三人将碟子放在了殿门的石阶上,偶尔回头瞧瞧埋头写着文牍的郭太傅,偷偷地笑着他那长长的胡子。
“好香!”宋玉闻到一股香气,不似早点传来的味道,搜寻着来源,却是自韦如芳身上传来的,“韦姐姐,你洒了什么香?”
韦如芳一愣,一片红潮泛在脸上,“哪有?”
“真有,婉儿你闻闻。”宋玉确定,拉着婉儿让她也探探。
上官婉儿微微吸了吸,点头道:“就是韦姐姐身上的,有股子淡淡的檀香味。”
“我们又没有燃过檀香,这是哪里来的味道?”宋玉先是疑惑了一下,脑子灵光一闪,促狭的用手肘捅了捅她,“韦姐姐,我和婉儿都出来好一阵子了,你要是发现咱们没用早膳,该当早就送来才对,这么长时辰,你去哪儿了?”
“懒得理你,快吃你的!”韦如芳杏目一瞪,忽然起身跺了跺脚道,就像被发觉了什么似的提着裙摆就往回跑了。
上官婉儿不明所以,奇怪的回看宋玉,宋玉暗暗窃笑,她是想起来李显,如此一试,果然这两个现在就在交往哩。
“别理她,你知道吗,我三兄他喜欢摆弄香料。”宋玉眯着眼睛说着,三口两口咽下了一块煎饼。
上官婉儿微微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掩嘴偷偷笑出了声。宋玉知道婉儿聪明,不用多说什么她也能猜到意思。
“嘘——别说是我讲的。”宋玉真是爱极了这小时候。
“那可不一定,你为何确定就是三皇子?指不定韦姐姐待我们走了后燃了熏香呢?”上官婉儿眼波流转中颇觉得好玩,故意反对道。
宋玉眼睛亮了起来,头一次看见婉儿如此调乐,那眼角眉梢的明媚动人,直看进她心里去。
“我有法子证明,打不打赌?”宋玉想了想,不怀好意得冲她笑道。
“仔细太傅听见责你,什么赌不赌的?这个叫博。”上官婉儿扭头见郭瑜尚在埋头书写中,转头皱着眉头,扯了她的衣袖道。
“那博不博?”宋玉挥挥手,不在乎的道。
“怎么个博法?”上官婉儿知她正在兴头上,哪里忍扫她兴致,反正自己也是输,让她高兴就成。
宋玉冥思苦想了好半会儿,想不出个合适的赌注来,难道要婉儿□□?不成不成,宋玉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又犯抽抽了,还是放不下吧?左思右想,皱起黛眉,心中又觉难受得很,凝视着婉儿投来的疑惑之色,忍不住道:“我若是赢了,将来你别离开我。”说着便想起来那一日肝肠寸断的景象,眼圈不禁一红。
上官婉儿等了半天,没料到她忽然说出这么一句,没来由的心中一震,心中莫名的感到阵阵惊痛,心疼地道: “太平,你为何要这么说?不管你赢或输,婉儿都不会离开你,婉儿答应过你的不是吗?”
她言语里的疼惜和笃定,让宋玉倍觉感动,随即将身子靠了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享受着这难得可贵的温情。
“你还没说你有什么法子证明呢?”上官婉儿侧低下头看着她娇气的模样,心想太平真是可爱极了,让人又怜又爱。
“待会儿你看看哪位皇子身上有檀香味道的香囊不就知道了?你不是教过我这一招么?我这叫活学活用,我这个学生学得怎样?”婉儿没有躲避她亲昵的举动,宋玉便愈发贪婪,不肯放手。
“啊,对,一会儿我倒要仔细看看,验收成果。”上官婉儿眼神微亮,明艳一笑。在内学馆的时候老师曾经讲过“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己在掖庭宫长大,是否也算入了宫门?那里虽然尽是犯官的女子,也存在着勾心斗角,阿谀奉承,为的不过是一顿白米饭填饱肚子,为的不过是多睡一会儿觉少干一些活儿。但是踏进这大明宫,却完全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天后的恩威荣宠,韦姐姐的善良纯粹,太平的率真依赖都不像是老师所说的这宫中女子该有的,快乐舒心的这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