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坐在宽阔的木椅上,斜托着腮,看向唯一坐着的那位老者。
老者颤颤巍巍起来,对他一拱手,“属下认为,两位长老所言极之有理,右护法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处理不当。”
管芙纱心里一惊,没想到连张长老也倒戈向奇庸那个老头子了!
她连忙上前解释,“教主,当时的情况危急,宿堂堂主已经知晓我们识破了他的身份,而天仑派挟持了左护法,一直让我们给出和北国勾结走私一事的交待。情急之下,属下只好立刻处决了宿堂堂主,再把他的尸体交给天仑派,以此来平息纷争,同时防止他泄露出教中机密。”
“嗯……”东方闻拉长尾音应了一声,思考片刻,很快就得出了定论,“好吧,这件事情我清楚了。芙纱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我相信那宿堂堂主的确是存了异心,但她没有经过和长老们商议就私下处决了那细作,的确是有欠妥当……”
说到这里,东方闻忽然停住。
众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屏息静气等着他会怎么样处罚管芙纱。
没想到他忽然话锋一转,“最近教里正值多事之秋,宿堂堂主被揭穿细作身份,左护法身受重伤,如意堂也被不明人士所袭击,倘若我在这个时候惩罚右护法,恐怕会被有机可乘……”
像是十分苦恼地思考半晌后,东方闻干脆利落的道:“这样吧,芙纱失职一事该怎么罚迟点再说。目前,各堂先加派人手在教中紧密巡逻,一旦发现有什么异样就立刻汇报。还有,吩咐下去,各城的据点务必多加小心,一旦探听到关于那黑衣人的消息就立刻回传;其他在外的弟子,传令让他们马上回教里。”
“是。”管芙纱颔首领命。
奇庸气得牙痒痒,没想到东方闻竟然就这样随便糊弄了过去,根本就没有要惩罚管芙纱的意思。奇庸虽然想反驳,但也深知东方闻的性格,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就算自己这个时候再提出反对,东方闻也只会找借口来打发他。
忍下心中的怒火,奇庸也弯腰拱手领命,“属下知道。”
“嗯。”看见台阶下的两人领命,东方闻淡淡应了一声。
把事情都吩咐好之后,东方闻也不打算久留了,“没什么其他事情了,都散了吧。”
说罢,他最先起来步下台阶,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时,他却忽然停下,转身对管芙纱道:“芙纱,你跟我来。”
管芙纱怔了一下,连忙跟上,“是,师父。”
看着俩师徒离去的背影,奇庸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只想把眼前所见的一切都砸坏,以泄心头之恨。
一旁的郭平上前,在他身边低声道:“师父莫急,来日方长,那教主之位早晚都会是你的。”
奇庸冷冷看他一眼,重重一哼,然后拂袖离去。
郭平见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同离去。
另一方面。
管芙纱跟在东方闻的身后,却见他直直朝夜神湖的方向而去,不由得疑惑道:“师父,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曲池。”东方闻头也不回的道。
管芙纱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东方闻要带她去曲池。
来到湖边,跃过深不见底的湖水,两人来到了岛上,再穿过繁枝茂盛的森林,终于来到了东方闻的住所。
东方闻直接在凉床坐下,管芙纱跟在他的身边,有点揣测不出他的意图,“师父……”
他举起手打断管芙纱的话,问道:“刚才在主堂里,你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意想不到的问题让管芙纱一怔,她沉吟片刻,小心翼翼求证道:“师父指得是张长老?”
夜神教总共有四位长老,古长老主要负责情报收集,所以长期不在教中。至于另外三位,论资历,奇庸年纪最大资历自然也是最深的,其他的两位长老通常都以他马首是瞻。但今日的张长老的确是有些反常,他的性子胆子怕事,最怕就是得罪人,平日里对她也是温声细气的,生怕会得罪她这个未来教主。
正因如此,她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倒戈向奇庸。
东方闻摇摇头,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般笑道:“芙纱,你还是太嫩了。”
“噢?”管芙纱这就不懂了,“难道师父指得不是张长老?”
“我指的是奇庸。”东方闻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