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站在原地听了几句,无非就是“周玮反应如此激烈,多半心里有鬼”,不然就是“标榜自己是儒商,没想到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估计还不止一条”。
徐微澜看着宾客纷纷散去,脑海中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迟遇遇害时,周玮曾经引警察去过周家,警察当着周老爷子的面请杨琰过去调查,让周老爷子怀疑杨琰□□。如今,周玮当着这么多投资人和设计师的面被警察质控涉嫌谋杀,这背后的手法,仿佛以牙还牙一样……
徐微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她摊开手心,那里也残留着鲜红的血迹。她意识到什么,猛然转过身往后院跑去。
蒋牧淮惊了一跳,急忙跟了过去。
徐微澜回到了泳池边,池边的血迹却已被佣人清扫干净了,她环顾四周,还是借着月光发现了树墙边上的血。她走过去,颤抖着手拨开树丛,树丛背后却是空空一片。
蒋牧淮弯腰捡起徐微澜奔跑时掉落在地上的西服,慢慢走过去帮她披上,问她:“在找什么?”
徐微澜转过身看他,她的手里都是血,眼里也泛起了泪光。她哽咽道:“杨琰,他一定来过……”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血迹,喃喃道,“这是他的……”
冒着危险帮她脱离险境的人一定是杨琰,不止如此,周玮当众被警察带走,名声受损,也一定是杨琰的反击。他不仅为自己反击,更要让徐微澜看到,害死他们宝宝的人,他绝不放过。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买走那枚戒指的人也多半是他,五百万,太过巧合的数字,还有那个穆毅先生……
穆毅……木易……
他就是杨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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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琰满手是血地回到车里,吓坏了在车里等他的渔夫帽。
他坐进副驾驶座,解下领带裹住了手上的伤口,止住了血,吩咐他:“开车。”
渔夫帽拧动钥匙打着车子,驶出车位的时候,两辆警车正好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来不及多想,开车超过了警车,直奔杨宅。
渔夫帽将杨琰扶进了客厅,又从储物室取出了药箱。
杨琰没要他插手,只说是皮肉伤,自己处理就好。
虽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血依旧流了不少,手心的一道刀口也并不浅。渔夫帽站在一边看着,问他:“您这是……”
“默顿开始行动了。”杨琰缠着纱布,抬头看了渔夫帽一眼,“他想要对微澜不利,亏好我赶到了。”
“默顿他想要对付的不是您吗?怎么太太……”
“默顿应该是被周玮利用了。”杨琰缠好了手伤,合上药箱问他:“周玮最近在做什么?”
渔夫帽说:“他最近又在大量收购畅铭的股份,想必会有大动作。”
前些天杨琰的丑|闻让畅铭股价出现了震荡,但好在他及时处理,稳住了局面,才不至于损失惨重。但周玮预谋在先,杨琰最终还是被他算计了一把。
周玮手中本来就有周老爷子给他的股份,再加上他陆陆续续收购来的股份,已经能够形成不小的势力了。如果徐微澜再消失,她手中的股份又悬而未决,无疑削弱了杨琰的势力,助长了周玮的威风。此外,畅铭董事会里还有萧靖远做内应,周玮很容易就能把畅铭搅得天翻地覆。
好在现在周玮被警察扣押,为杨琰争取了四十八个小时。
杨琰沉了口气,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明天开市后,德灵的股价会一路下跌,一定会有人大量抛售。我要抄底买进,有多少买多少。”
杨琰说罢挂断了电话,看了眼渔夫帽,吩咐他:“帮我做几件事。”
渔夫帽点头,洗耳恭听。
“周玮刚才已经被警方带走,晚宴上虽然人多嘴杂,但是少了媒体,消息还是很难发酵。你去帮我把消息扩散一下,越多人知道越好。”
杨琰想要炒热消息拉低德灵股价,借机抄底。渔夫帽明白他的用意,点头道:“这个好办。”
“第二件事,把我名下的股份尽快转让给周越。”
渔夫帽听了一愣,这些股份是杨琰煞费苦心从周老爷子那里拿到的,现在一股脑转让给周越,岂不是白白辛苦一场?
杨琰看出了他的顾虑,叹气说:“当初我骗老头的股份,为的也是畅铭。他的病情时好时坏,脑子不清楚的时候难保不被周玮骗着签下什么文件。我多拿股份为的也是帮周越多争取一点权力。这些都是他的,我没理由不还给他。”
这是周家的家事,渔夫帽纵使为杨琰不值,也不能掺合。他无奈点点头。
见他点头,杨琰继续说:“第三件,微澜手里有畅铭的股份,这会让她很不安全。周玮被警方带走,虽然有四十八小时不能行动,但他一定会找律师带消息出来,难免不会再让默顿去找微澜的麻烦。”杨琰看着他,“帮我放消息给他,说微澜的股份已经被我回购了。”
股份一旦被杨琰回购,他手里的比重就超过了周玮,甚至超过了许多大股东。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周玮对他的杀心恐怕更浓,默顿做起事来也会更卖命。
杨琰想用自己引开徐微澜的危险,渔夫帽听了颇不情愿,问他:“杨总,您这么做值得吗?您为她冒着生命危险,她和蒋牧淮……”
杨琰打断他:“你尽管去做,我自己可以应付得了。”他顿了一下,又说,“还有最后件事。”
渔夫帽沉默着,听杨琰深深呼了口气,似乎很艰难地下了决心:“帮我买两张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