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应,龙云杉偏头一看,虹啸侧躺在衣服上,像一条放倒的短腿四脚凳,胖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得可香了。
“好梦。”
龙云杉闭上眼睛,听着庙外雨水打在绿叶上的声音,时隔三年,再次踏入外面的世界,令她觉得兴奋,小小的庙堂也是那样新鲜。
实是睡不着,她站起身,四处走望,后堂的大红鼓是庙堂里唯一的物件,她吹亮火折子,细细观赏大鼓。
人在前,火折子放于鼓后,火光透过鼓面,使她看见了鼓间。
里面仿佛堆满了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她常年与野兽飞禽打交道,对骨类非常敏感,这鼓间之物好似是什么东西的骨头,可大鼓完好无损,不知是如何将东西放入其中的?
好奇心泛滥,她用手划开鼓面,火光一照,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破旧的大红鼓间竟藏着些小儿的骸骨,每一块骨头皆被啃食得不成模样,而另一边则堆着孩童出生时所带的祈福锁,黑血斑斑。
龙云杉的脑中闪过一念,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鼓间。
惊雷轰响,天际刺亮,虹啸一个激灵坐起身,这一声雷差点吓得它骨头散架。
“小鬼?”
它抬眼一望,却不见龙云杉的踪影。
这小鬼偏生打雷的时候不在,教人家被惊醒后连个求安慰的人都没有!
雷声又响,它抖了一抖,尾巴一夹,似避猫鼠般向后堂走去。
但眼前的景象却比惊雷更令它惊惧。
只见大红鼓前,龙云杉的双手正掐在一只黑猫的脖颈处,黑猫浑身妖气森森,却是奄奄一息。
龙云杉不断摄入猫之妖力,她的一双秋水桃花眼此刻似一汪红谭,散着邪意。
“小鬼!”
虹啸的第一个反应是逃跑,可对龙云杉的关切战胜了它心中的恐惧,人若不当吸取妖力则会入邪魔。
它当即窜上龙云杉的肩膀,当机立断地狠咬下去。
剧烈袭来,龙云杉登时吃痛一喊,手一松猫妖坠地,触地化作一阵烟,只剩一颗泛着淡黄光芒的妖丹珠子。
“这是……”
龙云杉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适才她做了什么?!
“你没事罢!”
虹啸晃了晃小爪子,见她的神色已恢复正常,它松了一口气。
“你看见了么?适才的我是什么样子?”
龙云杉眼神急切,眼泪在打转。
当她伸手摸到那些骸骨的那一刻,她仿佛入魔一般,心中并没有义愤填膺,而是一种平淡,平淡地漠视死亡。
猫妖出现时,她的心中大喜,竟也不是因为可以为民除害,而是为了夺取猫之妖力。
但当肩膀吃痛后,适才的邪念却又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这种似幻非幻,令她惊疑又茫然。
“许是中了猫妖的法术,你才会看起来有些失控罢。”
虹啸这么说是想安慰龙云杉,但这句话却显得太过苍白无力,它清清楚楚地看见龙云杉的邪面,那不是猫妖这样的弱小之力可以做到的。
龙云杉摇摇头,低首走出后堂。
“小鬼,以前你可曾有过像今日这般的经历?”
虹啸见此心中实是不忍,快步追上前,它并非想要令她想起曾经的伤痛,只是为了可以找到症结所在。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邪念的存在。”
龙云杉靠坐在墙前,轻抚眉间红痕,抬眼望向庙外的瓢泼大雨。
青临州坊间有一传闻,眉间现红,乃是凶煞之兆,她出生后便因此而饱受非议,一家人也被迫搬往偏远小镇。
后来在她的身边发生种种异象,却好似证明了传言无错。她的父亲曾看见她在夜晚独自坐在窗前,眼却是邪魔的红色,可那时的她从未有过今日的感觉——身体里仿佛住着一个邪魔,它想要得到更多的力量,这强大的欲望使她震颤使她迷失。
“以本座猜想,多半是心魔。”
若是滋生心魔,虹啸倒觉得没那么可怕,谁的心里还没有一点心魔邪念?只不过在于好人绝不会对此付诸行动罢了。
真正可怕的是,眼前的少女若确是邪魔之身,那样事态便严峻了。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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