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看见薛灵崖了么?”
龙云杉想要坐起身,她的嘴唇在发抖,清灵的眼眸里全是泪水,“他……他身着青衣,当时是和我在一起的,我看见那个女子携着他……”
“徒儿。”君无歌的手抵住龙云杉的肩头,他看着那双睁大的、痛苦的眼睛,说道,“先冷静下来,莫要乱动,你需要静养,其余之事暂时莫要多思为好。”
“师父,告诉我罢。”
君无歌默了片刻,只见他肩头一沉,叹了一口气道,“受伤以及遇难的弟子们,已全部确定身份,但并未找到薛灵崖的下落。几位弟子看见他被胁迫入空,当时浓烟四起,无人能够确定他的去向。虽有人说看见他坠落,可徒儿,我们找遍教下堂四周,并未发现他的……尸首,所以他可能……”
也许是看见了龙云杉的神情,说到这里,君无歌口中的话一顿,又道,“徒儿,你知道吗?我们男人,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是不怕流血牺牲的。我想,他当时不顾众人阻拦,再次返回教下堂,救了他要救的人,对此他是从未有过悔意的。你要振作,他绝对不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明白吗?”
龙云杉的牙关在收紧,胸膛里蒙隆回响,半晌才出声道,“是……师父,徒儿明白。”
她虽然这么应着,眼泪却止不住,君无歌所说的一番话,直击在她的心上,而薛灵崖的举动,让她感到震撼,心中也更是愧疚难当。
可有一个道理,她打小就明白,那便是哭泣是世上最无用的事。
她强打着精神,忍了忍泪水,又道,“师父,昨日的那一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何会突然来袭。”
“是净初教那群狗杂种!”君无歌连连愤叹几声,将净初教的祖祖辈辈骂了个干净,“事态虽已平息,可那么多的弟子受伤,还有几位……哎……”
他拿起酒葫芦愤愤地饮了几口,似是心绪一时难平。
说起净初教,龙云杉也是略有耳闻的,当日众弟子在后山聚会时,她与虹啸所遇的那群胡人,据虹啸猜测,大抵便是净初教的人,也是在那时,龙云杉第一次听说这个臭名昭著的教派。
对这个教派的教主,世人也是有诸多猜测的,而似是有根据的说法有两种。
一为,教主乃是一位女子,生在中土,却因屡屡作恶,一直为正道人所不耻,此女子却在一日偶得一部魔书,而后逃往胡人之境,在此建立了净初教,意在修身入魔,报仇雪恨。
二为,教主乃是胡人之境里的一位得道高僧,此人虽拜入仙道,却不甘忍受清苦与禁欲,从而创立了这个以淫邪采补之法修炼的教派。
最开始,这个净初教并非无恶不作,它与许多门派宗门相同,意在提升自身修为,以自然和谐之法修炼,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整个教派开始转变,在修炼之路上选择“走捷径”,渐渐地,这个教派也渗入了中土地区。
正所谓自古正邪不两立,这正派与邪派也是诸多战役纷争,可结果都是此消彼长,此起彼伏。
两股力量好似永远是平衡似的,就像老牛与蚊子,谁也将谁灭不尽。
昨夜发生的一切,也让龙云杉见识到了净初教的残暴恶行。
她深深地记得那个女子的神情——那种视活人如蝼蚁、视人命如草芥的傲慢神情。
一想到那张面孔,她就不由地攥紧拳头,而随之她的齿间发出一个忍耐疼痛的闷声。
说起她的双手,当她毫不使力时,它们便像不存在一般的毫无知觉,而当她想要使用它们时,便只觉撕裂的疼痛由指尖直达心尖,让她浑身一颤。
但哪怕她能够忍受这种疼痛,她的双手也不像往日那般灵活,就似每一条经脉被打乱斩断一般,她失去了对自己双手的控制力。
“师父,我的手一定会康复罢。”
“当然会。”君无歌快言答道,“你棠兰师叔说了,包在她身上,这点儿小伤算不上什么。”
听到君无歌的这番话,她只是微微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了。
她心中带有怀疑,但并不是怀疑棠兰师叔的医术,而是从君无歌的眉眼中,看出了她的伤势并非小事。
这双手还能恢复如常么?如果不能,她该如何报仇?
她轻轻地出了一口气,第一次有了身心俱疲这种感受。她不断地陷入往日与薛灵崖的回忆中,可双手的疼痛又一次次将她拉回现实生活。
“师父,徒儿想睡一会儿。”她轻声地说,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君无歌替她掖了掖被角,接着手指一点,念出一道短诀,房间的光线便被阻隔开来。
看着床榻之上的人再无动静,他便离开房中准备去拜见匡玉真人。
推开房门,只见两位弟子正恭敬地站在门口。
其中一位高级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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