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错了形势。
但现在,他能够确定的说,昨日在教下堂以杀人取乐的女人便是他眼前这位女人。
只是谁能想到昨日那貌若无盐的女子竟是这般绝色?
只见女子站起身,拨开白纱,露出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
她的年纪与薛灵崖相当,约摸二十五六的样子,眸色较常人要更漆黑,红唇中藏着风情万种,明明是一副与汉人无异的面孔,眉宇间却又透着异域的神秘之美,让人难以分辨她到底来自何处。
“初见净初教教主,在下实是惶恐。”薛灵崖一笑,以汉人之礼躬身道。
“能够掌管一派的多是资质深厚的,薛公子这样说,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女子虽这样反问着,声音里却没有半点怪罪之意,反而带着一分娇嗔,仿佛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十分近似的。
“在下蠢钝,只见姑娘颇有掌管一派的风貌,倒忘了据传言所说,净初教的教主该是一位老者之事了。”
听到薛灵崖猜测教主的真身,那女子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她拢了拢耳边的长发,走下石阶道,“薛公子对昨日之事可还有什么印象?”
薛灵崖眼中的一丝恨意转瞬即逝,笑容依旧挂在唇边,他带有讨好意味地道,“姑娘赐了我一剑。”
“赐?”
女子似是对他用这个字眼,感到惊奇,她颇为受用地又道,“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薛公子这般会言语,想必也十分清楚你自己的处境,是以你才不像其他人一般跪在我脚下,求我饶你一命,是也不是?”
女子绝色的笑容在此刻看来却是那么阴毒,薛灵崖面色一白,道,“姑娘说的不错,可在下还是害怕一不小心惹怒姑娘,丢了小命,毕竟在姑娘眼中,在下这条贱命实是不足挂齿罢。”
“不。”
女子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可笑的话一般,她凑近薛灵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舍不得杀你。”
女子的吐息萦绕在薛灵崖的耳垂,他却感受的一股恶寒,仿佛跟他说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位来自地狱的恶魔。
而他无法反抗,只能按着她所说的去做,从而出卖自己的灵魂。
倘若昨日他被刺中一剑后死了,也许比现在的结局要好得多?
女子的玉手在他的脖颈边摆弄,她睁大眼睛带着讥诮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件廉价的物件。
“薛公子,你不会想寻死罢?这可白费了昨日人家的一番苦心呢。”女子笑着又道,“我虽‘赐’了你一剑,可后来我及时悬崖勒马,并没有把你扔下去是不是?为了让你心爱的小姑娘可以一辈子记得你,我还费神费力地做了你摔死的假象。你可不能想不开,辜负了我的苦心呐。”
见薛灵崖并未应答,女子耸耸肩,用手指卷着薛灵崖的发尾又道,“你甘心看着你心爱的姑娘投入别人的怀抱吗?喜欢便占有,不是你们男人一贯的作风吗?按我对你过去的调查来看,你本是个自负且具有野心的人,可偏生在那小姑娘面前变得畏首畏尾,说实话——”女子的语气变得淫媚,带着自认为看穿一切的傲慢道,“你不想要她吗?”
“够了!”薛灵崖打断道,仿佛女子浪荡的神情话语玷污了他心里仅有的那一份纯情似的。
见他如此,女子反而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还是说些正事罢。我也实话说了,之所以留你一命,是因为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而这件事对你也是大有助益的,倘若有一日这净初教是你的了,你又何愁得不到想要的?”
话罢女子不再说话,大殿里静得只剩风声,而她耐心的等待是值得的,只见过了半晌后,薛灵崖渐渐收起嘴边一贯挂有的虚伪笑容,似是做了一番挣扎后,面无表情地低下头道,“愿意效劳。”
“好——”
女子一笑,这笑容和先前的笑容不同,带着一些谈成某种勾当的得意,她咳咳两声,佯装正色道,“说了这么多,竟然忘了做自我介绍,可真是失礼,我叫风霁月,此刻无论是我的面容还是名字都是真的,我对薛公子已是坦诚相待,希望之后能看到薛公子的忠心。”
她的手抚过薛灵崖的脸颊,像对一只心爱的宠物说话一般又道,“我想薛公子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宁可死——也不愿在心爱之人面前狼狈的人,我说的对吗,我的小麻以?”
话罢她便一笑,举步从薛灵崖身边走过,出了大殿。
麻以是低贱、小狗的意思,这一回薛灵崖也没有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