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孜楠紧攥成拳头的手无法抑制的颤抖,看向陈秉昀的眼神里竟也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眼前的男人,在一夕之间竟变得如此陌生,她怎么也没想到,杀害陈秉克的凶手竟然是平日里看起来颇为斯文儒雅的陈秉昀,思及此,浑身毛孔都不受控制的竖了起来。
“大哥……为什么?”她惊怔许久后,终于忍不住问陈秉昀,陈秉克不仅是陈家最受疼爱的小儿子,更是与他流着相同血脉的手足,他怎么下得了手?
赵孜楠声音里夹杂着的颤抖和惊悸太过明显,陈秉昀闻声后,脸上的轻笑再也无法掩饰,他抬手扶了扶厚重的镜片,眼角微微一弯,平日里的斯文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如鹰隼般狠厉的眸光,“为什么杀他吗?”
他的声音虽然清越,但却如冬日的极冰穿透整个身体,俱是冰凉。陈秉昀的行为举止太过冷静自持,这种冷静,足以让赵孜楠濒临崩溃的边缘,她瑟缩着,手臂下意识的抱成一团,好似筑起一道攻不可破的城墙,抬眼看他时,目光里竟然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陈秉昀被她小心谨慎的眼神刺痛后就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长手一伸,眼看就要抚上她乌黑柔软的头发,但却尽数扑了个空。赵孜楠好似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儿,在陈秉昀抬起手的那个瞬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截,紧接着,便是悠远绵长的呜咽声。
陈秉昀的手僵在那里,指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轻而易举就窥破了她那些小心思,清了清嗓子后,声音似乎柔和了许多,“别怕,大哥不会伤害你。”
赵孜楠就像没有听见似的,抱头痛哭了许久,再度开口时,声音里含了些不依不饶的倔强,“为什么?”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陈秉昀这回没逃避,如实说了。他的确只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身为陈家长子,就要承担该承担的责任,百年来的家族兴旺,绝不能毁在他们这辈人的手上。
陈秉昀,陈家长子,整个家族的掌权人,也是陈家老爷子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毕业于国外知名的金融学院,刚回到G市,就在商场上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外界对他均是天纵英才之类的评价。
陈家的三个儿子中,数陈秉昀最有出息,当然,也只有他受陈家老爷子的任意摆布最多,上哪所学校,读什么专业,娶哪个女人,这些,他都接受了,并且接受的毫无怨言,他的人生早已被命运注定,他时刻以陈家长子的身份约束自己,要求自己,以为这一生,会一直不痛不痒的过完,但从赵孜楠嫁入陈家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弟弟陈秉克,这个向来桀骜不驯的男人在成家立业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流连于赌场,甚至把陈家宅子都押了出去;他沉迷于女色,几乎从来都夜不归家。陈秉克所捅出的大大小小的篓子全部都是他这个大哥来善后的。
陈秉昀从他弟弟醉酒后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陈秉克跟赵孜楠的感情生活并不好,起初,他的确起了劝说赵孜楠的念头,可在见到她后,又把千言万语全部咽回肚里,她太过冷艳且沉默,他的掌心竟莫名其妙的蒙了层汗。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可陈秉昀却在无数个深夜里梦见她,她就站在楼梯口,半侧着身子,冲着他笑。
陈秉昀无法把弟弟不稂不莠的罪责都加诸到赵孜楠头上,她同样是这场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如果真要追根究底,那就只能怪他们生在这样兴旺百年的大家族了。
陈秉昀在善后陈秉昀的篓子中一复一日的感到厌烦,他的良苦用心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他的弟弟,也越来越嚣张跋扈了,不仅赌场上输得血本无归,回到家后,竟然还动手打女人。他看得出来,赵孜楠对这场婚姻没有半分指望,可她到底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同情和怜惜这个女人。
所以,在陈秉克将赵孜楠押上赌桌的那一刻开始,陈秉昀终于丧失了所有冷静和理智,起了杀害自己亲弟弟的念头。他原本以为,他的弟弟并非无药可救,只是从小被宠惯了,懂事得晚而已,但他错了,如果这场悲剧要以结束陈秉克的生命收场,那就让他来做陈家长子该做的事,只有这样,陈家的兴旺才能得以延续。
这场天衣无缝的谋杀陈秉昀策划了半个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他却没有想到陈秉克的死竟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再次身陷囹圄,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但却无能为力,在处理完陈秉克的事情后,他才恍然惊觉,结束这场悲剧的后果不该让赵孜楠来承担,她只是个女人,无辜的女人。
赵孜楠在长时间的呜咽后终于释放了些恐惧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她并不明白陈秉昀该做的事情是指什么,但她知道,他不应该杀陈秉克,无论他坏到何种程度,都不应该杀他,那可是鲜活的生命啊。
“大哥,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延续陈家的兴旺,而不是把自己赔进去。”她眼眶里蓄满泪水,要是陈秉昀有个三长两短,陈家就真的完了。
陈秉昀疲惫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铤而走险,可人这一生,难免会面临许多选择,而如今,他庆幸自己所做的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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