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关个十天半个月,或者时间更长?这样的话,被村里人知道,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她男人会打死她的!
“既然,今天大家都没有衣裳要做。那么,我做主,关门一天。刘姐,跟我去派出所备个案吧。等肖姨回来,我也能洗刷自己的冤屈。”闻青不急不徐地说。
刘姐却白了脸。
“各位能让个道吗?”闻青又说。
店内店外的顾客自发地让出一条道,并且伴随着嘁嘁促促的说话声。
“真的要去派出所啊。”
“当然要去了!不然白被冤枉了?”
“就是啊!这事儿亏的是闻青,换了旁人,早被刘姐的泼辣,这里三层外三层凑热的,给吓哭了。”
“没错,真没想到啊,闻青小小年纪做事这么周到,挺有气魄。”
“可不是嘛,随便一个口算,就能把鞋子、衣裳的布料给算的清清楚楚,这不是一般裁缝能做到的。”
“你还别说,你看看店内挂的那两件衣裳,我一眼就看中了。”
“那有那两双鞋子,好看。我想买,前几天东大街的王妈还说,闻青做的鞋子好,穿着舒服,鞋面都是顶好的布料,线也是顶好的线,针脚均匀,鞋底软乎,鞋面透气,不打脚,刚才我还说不卖了,现在看看,多有才多水灵的一个姑娘,从头到尾不哭不闹,一个脏字都没说,把事情解决,做人和做事一样,鞋做的结结实实有条不紊,人也差不多。我决定了,一会就买那双鞋。”
“我也买!”
“我也买!”
“……”
一群顾客出了店内。闻青和刘姐最后一个出来,周围仍旧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看客,刘姐想跑也跑不掉。闻青提着布袋,将复古三开门给锁上了,然后转身说:“刘姐,我们走吧。”
“我们也去看看吧。”这个年代大家生活节奏慢,大多数人是无业状态,一天有半天是闲着的。
“我也去看看,不能让闻青再吃亏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多不容易啊。”
“没错。”
“……”
眼见着众人都要去派出所了,刘姐慌起来了。她深知此时自己是逃不掉了,有名有姓的,到哪儿找不到她,她心里一阵阵的恐惧,恐惧使她终于失去理智,拉着闻青的胳膊:“我不去,我不去派出所。”然后嚷嚷起来:“是纪宁芝,是纪宁芝给我钱,让我来冤枉你,她说只要把你赶出肖姨裁缝店就行了。”
闻言,众人倒抽了一口气。
“还真是诬陷啊。”
“一出大戏啊。”
“还是纪宁芝啊。”
“……”
修鞋大爷皱着眉头,上次纪宁芝就来闹过一次,这次还来闹,真是消停不了了。
闻青却不以为然:“是吗?那你等会儿和公安人员说,他们会传唤纪宁芝到场。”
“不,不,不关我的事。是纪宁芝给我的钱,让我这么做的。”刘姐铁了心地想甩锅,进派出所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她一个女人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她拉着闻青说:“不信我去和纪宁芝当面对质,她不承认也得承认。”
说着刘姐硬拉着闻青向纪家走。
“刘姐,刘姐。”闻青喊着,但禁不住刘姐在庄稼地里练出来的硬劲儿。
刘姐把闻青抓的紧紧的,唯恐闻青跑了:“闻青,我跟你说,对不起,这事儿真不怪我,是纪宁芝,就是纪宁芝让我这么干的。前面就是纪家了。”
刘姐拉着闻青在前走着,后面跟了不少人。
闻青几次挣脱,均未挣脱掉。她不想去纪家,更不想见纪家的任何一个,这件事交给派出所询问就行。
可是,刘姐已经把闻青拉到了纪家门口。
铁门、平房、小院子、水泥地,干干净净十分宽敞。闻青站在门口,望着伸出墙外的葡萄架,绿绿茵茵的,上辈子她不止一次设想,她的女儿或者儿子在葡萄成熟时,陪着她摘一串串葡萄的场景,可是她上辈子没有等到这一天……
“这就是纪家啊。是平房呐,门口还是水泥地,真是不一般啊。”
“你不知道吗?纪家老有钱了。”
“那干嘛和闻青过不去?”
“这个还真不知道,有知道吗?”
“不清楚。”
“……”
“纪宁芝!纪宁芝!”刘姐站在门口大喊,喊声将闻青从失神中拉出来。
“纪宁芝,纪宁芝,你出来。”刘姐继续喊。
“谁啊?”这时,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闻青心口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