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伤口渗出的血,站起来四下张望。
他不知道这是巢穴的什么位置,但应该还不是很深,银斑鸟巢穴的构造和他们不一样,也复杂很多,有的时候你以为你还在巢穴的外部,但转过一个弯,穿过另一个巢室,就可能离地面很遥远了。但熔岩并不知道这些,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阴影里走去。
四周都没有感受到生命体的热度,也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这个巢室里显然没有鸟人。
他凭着直觉摸索着,却不慎摸到一块硬梆梆的骸骨。
熔岩吓了一跳,连忙缩回爪子。
他瞪着眼看着眼前这具矮小的雌性银斑鸟的骸骨,认出这是银斑鸟中除了女王和雄鸟在的另一种性别——矮雌鸟,在鸟群中矮雌鸟是不知疲倦的存在,她们数量最多,却也最不起眼。
但奇怪的是,熔岩发现这个矮雌鸟有特别不同之处,她似乎死后还是被呵护得很好,她身上包裹着女王才能够穿着的彩衣,佩戴着各种沙洲难得一见的贝壳与兽类的齿骨。她的尸首像是被珍藏一般封存在这间巢室里。
熔岩觉得他好像不小心来到了一间墓穴之中。
但他有点不安,因为银斑鸟只有历代女王才拥有专门的埋骨之地,虽然那是非常神圣的地方,但历代女王也只是层层叠叠地堆在那里,看起来丝毫没有尊严,但这也证明了银斑鸟从来不会将谁的尸骨封存在巢穴里。
而且还是矮雌鸟的尸骨。
这只矮雌鸟有什么特别的吗?
熔岩想不明白,但他对危险有种天然地直觉,他突然往后退开了几步。就在这时,那具骸骨所在的岩石缝隙里突然钻出了好几根植物藤蔓!它们像是一条条纠缠在一起的蛇类,像是依恋母亲的怀抱般缠绕在那个骸骨上。
熔岩看得头皮都炸开了,他一退再退,退到离骸骨最远的角落,但他却不敢靠在岩石上,害怕身后会突然冒出藤蔓将他死死包裹起来活活勒死。
这诡异的一幕持续了很久,熔岩直到那些藤蔓又缩回了岩石缝隙才松了一口气。
他悄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他强迫自己忘掉那具诡异的骸骨,他开始摸索四面岩壁,企图找到以前巢室的入口,被刻意堵上的入口肯定会有缝隙,从那里挖开能节省不少体力。
这些都是他从父母身上学习来的,除了首领,他的父母是鸟群里巢室挖得最漂亮的。
很幸运,在银环光被游云遮挡住之前,他找到了。
他低头看了看已经的前肢,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扣住岩石的裂缝。
他无法忘了鸟群的覆灭,无法忘记身后传来的弟弟妹妹的惨叫,无法忘记父亲死在眼前。所以就算复仇总有一死,他也要多拉几只银斑鸟作陪。
红翼鸟群或许就是太感情用事,才无法在进化和传承上超越银斑鸟吧。他们的种群对家庭的重视超过一切,任何破坏了红翼鸟家庭的都会遭到整个鸟群的追杀。
现在鸟群只剩他一只了,但没关系,他依然流淌着红翼鸟的热血。
疼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熔岩将岩石挖出了一个洞,碎石在他身后飞溅。
血染红了岩石,他只是麻木机械地动着。
很快就成功了……很快……
“轰——”
一声巨响,整个地下巢穴地动山摇!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整面岩壁都震裂了,碎石簌簌地落下,空气有了实质,熔岩觉得自己被狠狠的打了一拳,他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被他几乎要挖通的岩石已经整个碎掉了。
他头晕目眩,眼前黑乎乎的好长时间才恢复,有一种非常呛人的刺鼻味道灌满了他的鼻腔。他心惊胆战地往外望去。巢室外面应该联通一条狭窄的通道,并且连贯着无数大大小小不同的巢室,但那些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
无数银斑鸟被压在了碎石之下,冲击波没能波及到的巢穴深处传来了惊恐混乱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熔岩的心依然要跳出胸腔一般。
而地面之上,穆星趴在地上紧紧地捂住耳朵,忍不住大声地叫了声:“好!”
等强烈的震动和烟尘消散,穆星站了起来,浓重的尘土中兹别飞了回来,唐奇也脸色发白地松开了一直摁在电网上的手。
“你们干得好!太棒了!”穆星用拥抱迎接了他们,“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她喜滋滋地等着奥兰多返回。
但直到爆炸造成的烟尘消散,奥兰多的身影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