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元原捏住楚裕的下巴,露出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微笑来:“我问,你答。”
楚裕喉咙一紧,刚想挣扎着反抗一下,对方却已覆掌于他后背上。顷刻间,一股冰冷的内力直冲他各处痛穴,直教他疼得牙齿咯吱作响、汗珠一颗颗砸到地上。
对方的声音如附骨之疽紧随他耳侧,又重复了一次:“我问,你答。”
楚裕这次再不敢反抗,拼命点头,又想起这人看不见,忙补了句:“好!好!”
对方见他终于听话了,才稍稍满意地离远了些,笑道:“你与那容寒裳有仇?”
楚裕道:“... ...然。”
元原又问:“因何结仇?”
楚裕沉默片刻,见元原眉头因他不言而忽然一紧,吓得马上就要开口,但却并没有成功说出来——
剧烈的疼痛在他即将开口的那一瞬席卷了他的全身,体内一股热浪突然升起翻腾,似乎要将他五脏六腑都灼烧殆尽!楚裕疼得几乎晕厥,不自觉地在地上打滚,抽搐了许久才稍微缓和,眼角竟已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
这变故来得突然!
元原疑惑地将手掌再次附上了楚裕的后背。楚裕以为这人又要折磨自己,有心想躲,却已一点力气也无,只能闭紧双眸任由他施为。
却不料,这次竟有股清凉的气息顺着那人手掌一直流淌进他体内,与那道热浪相撞!须臾之间,那因灼烧而产生的痛苦竟无端被缓和了些。
元原看了看系统给出的提示,道了句:“你中了毒。”
楚裕嘴唇紧抿,显然是早已知道这个事实。他只往元原身边又靠了靠,克制不住地道:“求你。”
元原起身收手,不愿再浪费内力。但楚裕却已被疼得理智尽失,竟向他这边爬了过来,嘴里仍念叨着:“求求你,好疼... ...”
元原冷冷道:“告诉我,下毒的人是谁?容寒裳?”
不料他话音刚落,楚裕体内的热浪便再次翻涌起来,令楚裕疼得直欲以头抢地。楚裕这次甚至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缩着身体默默哭泣着。
元原听着他的啜泣声,无奈地上前了一步。这人要是真被疼死了,自己可就说不清了。他倒是并不怕担上什么“杀人凶手”的罪名,可不属于自己的锅,他不想背。
楚裕在朦胧中感觉后背一凉,又是适才的清凉内力。这次的内力比方才更为雄厚,楚裕在这内力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元原叹口气,伸出袖子替楚裕擦了擦泪水,拎住他衣服的后领口,将他整个人拖行到了床边、连推带拽地弄上了床。
看起来,楚裕只要一想说出真相就会疼痛难忍。只是这么通人性的毒,他还真不相信这世界会有。
除非——
那个下毒的人,曾多次诱骗楚裕生出向别人说出真相的心思,却又在每一次他要开口时催动他体内的毒性。
就像是被电击的小白鼠,一次次重复形成了条件反射。此后楚裕只要再想说出真相,体内内力和毒素就会自动产生反应,痛苦便随之席卷而来。
真是好手段!有点意思。
元原伸了个懒腰,倚到窗边吹了会儿凉风。这时已近酉时,温度刚刚好,他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心情舒畅得很。一时竟有种自己还身处于乐生堡的错觉。
元原合眸侧耳,又听了会夏末的蝉鸣,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休息。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游戏显示的时间刚刚到达寅时,元原便已醒了过来。这倒不是因他勤奋于练武,而是被生人惊醒了。
有人坐到了他屋中的桌旁,身上还带着令元原厌恶的寒意。元原也不装睡,揉揉眼睛坐了起来,看着游戏界面中的红点,朝这人笑道:“容师兄。”
容寒裳放下茶杯,略惊奇道:“你怎知是我?”
元原撩开身上被子,走到桌前为自己也倒了杯茶:“感觉。”
容寒裳微微敛眸,道:“什么感觉?”
元原品了口茶,不答反问:“这是日铸雪芽?”
容寒裳似笑非笑:“你年纪不大,居然还懂茶。”
元原颔首,也笑得别有深意:“有些事情,不是年龄越大就越有优势的。”
容寒裳放下茶杯,打开了身侧的包裹,从中取出了几件衣服来:“这是我昨夜特意派人为你赶制的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元原接过衣服,在手中好一阵摩挲,笑道:“谢谢容师兄。”
容寒裳满意地敛衣起身,行到元原身边,刚想俯身对他说点什么——
却突然感到腰腹一凉。
他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那把已没入自己身体的匕首,连忙欲用手捂住,却又有鲜血从他指间不受控制地渗出。
容寒裳瞪大眼睛盯住正握着这把匕首的元原,对方却丝毫没有做了坏事的惶恐,甚至还勾出了一抹绚烂如不知世事的微笑,道——
“容师兄,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