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吧?”见楼湛蹙眉不解,左清羽略带嘲讽地扬扬眉头,扭头看向窗外洒落的雪花,悠悠道,“萧凝和严远是青梅竹马。”
严远一直都喜欢着萧凝,但萧凝当初对裴琛一见钟情,完全不顾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竹马,执拗地要嫁给裴琛。听左清羽在裴宛那儿套来的话,严远当初为了帮萧凝如愿,可花了不少力气。
此人也是悲哀,他最喜欢的人对他不屑一顾,一心只有利用。二十年前利用他帮她嫁给裴琛,如今又利用他追杀她的仇人。
楼湛忍不住摇了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左清羽:“你同裴宛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裴宛求的。”左清羽笑得春风得意,“萧凝才刚害了我父亲,当然不肯答应。可是裴琛裴大人对我一向印象不错,约了我谈了场话,便放心地将他女儿交给我了。”
所以,这门亲事是裴琛应下的。可萧凝又是心虚又是愤恨,自然不允诺,便同裴琛大吵大闹,几乎要掀了驸马府了。裴琛忍她二十余年,忍无可忍,当着府中众位下人的面放言和离。
萧凝一听到“和离”二字,更是恼羞成怒,什么恶毒语言都咒了出来,最后只道和离不可能,她这辈子缠定裴琛了。
裴琛气得两眼发黑,一拂袖直接搬出了驸马府,如今日夜都在尚书省办公处。前日宫宴里两人同座,其实也是好几个月来第一次碰面。
楼湛不由再次摇头。裴琛也真是可怜,摊上了萧凝这种人,上半辈子被缠死了,下半辈子也不得安宁。
“你答应裴宛的婚约,又是为何?”楼湛微微蹙眉,对那个在母亲嚣张气焰下的少女也有些同情。
“自然是为了套话。”左清羽奇怪地看着楼湛,“还能为了什么?哦,对了,萧凝对这个小女儿也很是看中,还能气到萧凝。”
“你既然不喜欢她,最好趁早解除了婚约。”楼湛冷淡地看着他,“你此行约我来,还有事吗?”
“唔,看你的样子也不想同我联手。不过告诉你这些就够了……”左清羽眸光一转,笑得不怀好意。只要魏国公不出事,这件事忍忍也能过了,娶了裴宛还能为以后的安全做出保障,不必动手。可告诉了楼湛,楼湛就不得不有所行动了。
他不想忍,也不想动手,就只能借楼湛之手了。
楼湛瞬息间也明白了他的意图,蹙眉冷哼一声,起身离开。手刚碰到门,身后又响起左清羽的声音:
“严远也不是那么无脑的人,你多留意一些,我怀疑他同其他什么人也有了牵扯……楼湛,你就不愿留下来叙叙旧?”
楼湛推开门,头也不回:“我也早说过了,我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恩仇早断,你最好别再来招惹楼家。”
***
楼湛到茶楼中听了一下午云京近来穿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回来时路过陈府,目光忍不住在朱红的大门上凝视许久。
陈子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楼湛已经不知道了。
春节时街上极是热闹,从街头到街尾挂满了彩灯,四处都是人潮。这样的地方虽然热闹,却也容易发生许多突发事件。楼湛不想再多做停留,天色擦黑时,回到了楼府。
府门前蹲着三个人,远远地看到楼湛过来了,挨个站起来。楼湛走近一看,有些惊讶:“……你们在这儿守着做甚?”
沈扇仪翻白眼:“出去会谁了?这么晚才回来。”
楼息跟着翻白眼,神情同沈扇仪竟然有七八分相似:“从前是谁天天不准我出门,不准我晚归,否则就跪在祠堂里抄家训?我说楼湛,这大年初一的,你上哪儿去了?今晚是不是想跪在祠堂里抄家训了?”
楼湛:“……”
楼挽羞羞涩涩矜持一笑:“阿姐,大家都在等你……”
楼湛有些哭笑不得,点点头,扇了楼息脑袋一巴掌,错身进门:“好的不学坏的学。跟着沈扇仪半年,没学到他一点优点,耍嘴皮子倒学了个十足。”
顿了顿,她揉揉额角,“失策,沈扇仪……没有优点。”
难得见楼湛开玩笑,沈扇仪顾不上生气,噗嗤一声笑了:“说谁嘴皮子厉害?分明是你。”
楼湛只当没听见。
外界虽然纷纷扰扰,乱成了一锅粥,楼府内却是安安稳稳,只要有楼湛在,上上下下似乎都有了主心骨。用沈扇仪的话来说,半年前愁云惨淡,现在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晚上正用着饭,崔公公又降临了。
楼湛匆匆赶到前堂,瞥了眼身后跟过来看热闹的沈扇仪几人,当没看见他们,疑惑道:“公公此行是为了?”
无论是银子药材还是其他的都陆陆续续送来了许多,萧淮托人送来的信也有小黄门专门送来。今夜崔公公是为何亲自跑这一趟?
崔公公弯腰一笑,意喻不明地打量了楼湛几眼,才挺直身子,笑道:“打扰楼大人吃团圆饭了。不过今夜来,是奉陛下和太皇太后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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