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妄想。
青枝听得高兴,热血激荡,忍不住一拍手,赞道:“干得漂亮!”
沈扇仪斜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很明显的“快滚没请你进来”的意思,可惜青枝不吃他这一套,回了个白眼,继续蹲在楼湛身边听他说。
沈扇仪颇为不爽,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青枝揍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当即无视了青枝,继续说起。
离开兖州时,沈扇仪料到了一定会迎上南平王的精兵,那也不打紧,反正只要通知了太守府派人来助,不愁找不出南平王家养的地鼠挖的洞。
不想还没找到那个地洞,人就来了。虽然不是精兵,却胜似精兵——是些让人动不下手的普通百姓。
本来对付这些交州百姓,不交手的话冲过去也可,但这些百姓里还夹杂着南平王的一些心腹走狗,一边鼓动着百姓动手,一边又暗箭伤人。
沈扇仪的人要逃,这些百姓红了眼死命拉住。太守府的援兵到了,又被百姓们红着眼驱走。
到最后,他们便被赶上了山。
这种境地实在尴尬。只能说南平王实在阴毒,号召力也够可怕。让朝廷这边的人束手束脚,就大大方便了他。况且他这样任意驱使这些百姓,不会有什么坏的名头。朝廷若是对这些百姓动手了,就会被压上一个“十恶不赦”“□□无道”的帽子。
自古以来,名声压死人。一旦朝廷“屠杀无辜百姓”的话流传出去,恐怕不用南平王鼓动,其他各州的百姓都会惶然无比,到最后揭竿而起,一起摧毁长烨王朝。
楼湛听得摇了摇头。
“我还没问,阿湛你怎么会来?又是怎么上来的?”
楼湛道:“这是一个问题,而且你问反了。因为我知道如何上下山的小道,便来了。”
沈扇仪若有所思:“这样说来,阿湛你对很多山道都很熟悉?”
“从兖州到扬州,略知一二。”
沈扇仪抿了抿唇,扬眉一笑:“这边恐怕不怎么需要阿湛你带我们下山了,不过之后可能就需要了。”
楼湛疑惑地看着他。
“是这样,我不得不佩服一番南平王,恐怕他这暗道是从二十几年前、先帝尚在时就开始挖的,每个州暗道的出口都在山上。所以我们才会措手不及,没料到他们会从山上杀下来。”
沈扇仪笑吟吟的:“可是我不熟悉地形,所以就得麻烦一下阿湛了。”
楼湛颔首,随即道:“你有法子破局了?”
“事实上,这十余日我都在破局。”沈扇仪毫不谦虚地指着自己的嘴,“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可惜每每下山讲到兴酣之时,交州百姓都快信我了,南平王的手下又跳出来坏事,呸。”
能让一向注重自己仪态的沈扇仪“呸”,可见这连日来南平王的手下把他气得有多窝火。
“方小将军了?”
“带着人在巡逻,那小子出了京就不愿意听我的话,这不,才刚出去。瞎溜达个啥?待我找个时间非揍他一顿不可。”
看他这样生龙活虎的,楼湛心中也松下来,唇边不由染了淡淡笑意,指了指身边的青枝:“那你今日下山去鼓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时,就带着青枝去吧,谁敢打断你说话,青枝会帮你让那人再也说不了话。”
沈扇仪不满:“咦,莫非阿湛不来看看我的英姿?”
楼湛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深自灵魂的疲惫感传来,她眼前一黑,还是昏厥了过去。
沈扇仪的脸色立刻就被吓白了,一闪身掠上来抄手抱住楼湛,慌乱吼道:“怎么回事!”
青枝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身手倒快了。累晕的,连着几乎不眠不休地赶了好几日,不晕才怪,适才一直强撑着听你废话呢。”
洞中光线昏暗,沈扇仪一开始只想着进来好让楼湛少受点寒风吹,进来了反倒没注意到楼湛近乎要昏厥的惨白脸色,沉着脸往她脉上把了会儿,确认确实只是疲劳过度,才稍稍安心。
沉思了一下,终究不能只顾着自己的私情,沈扇仪出去叫了两个亲信守在洞外保护楼湛,瞥了青枝一眼,不再是慢悠悠的讨打模样:“走吧。今天就靠着你揪出捣乱的人,让我说服那些百姓了,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