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艳,“她这样作为,也不过是为了给她自己儿子打算。呵……三弟才是正经嫡子,将来成爵的也只能是三弟。”
沈栖被她忽然而来的气势一震,呆呆的张了张嘴。
裴井兰转而一笑,仿佛冰消雪霁一般,再寻不见半点锐气,就好像她从来都只是这样一个从容柔和的女子。裴井兰见沈栖一时反应不及,便轻轻一笑,“你以为……这镇国公府里就真的这样和谐融洽?”才说了这一句话,就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转而叮嘱了道:“沈氏并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别为了她平日里给你的一点好处就真偏了心去向着她。殊不知,她现在虽然对你好,也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对她有利的缘故,将来指不定还要从你身上一点点讨要回去的。”
沈栖懵然的点了点头,她离魂前是沈家独女,又是嫡出,自然被千娇万宠,在府中也从未被哪个胆子肥的人算计过,说起来真算是没经过半点风浪挫折。可到了这里,她虽然也猜得出沈氏对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偏袒,可这下又被裴井兰点拨,忽然觉得……自己也算置身在了深宅争斗中。不知道为何,心中竟还有些跃跃欲试。
“对了。”裴井兰忽然想起之前就想说的一桩事,“你知道那个薛年玉吗?”
沈栖点了点头。
裴井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狭长的眉眼中透着不屑,“前几日薛家那个老东西就想将薛年玉配给三弟。”
“……”之前沈栖在老夫人那听裴姍说了这事的时候就想猜到底是挑中了府里哪一个,原来是裴棠。沈栖很想说几句,可酝酿了一番还是挤不出半个字。
裴井兰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她这是在伤心难过,“这事无论如何都成不了。我之前叫人去打探了薛家,谁知她们家在江南已经破落得不成样子了。薛年玉的父亲烂赌,家业也败得差不多了,薛家那个老家伙这回上京就是指着薛年玉的聘礼回去还债赎回老宅的。”
沈栖吸了口气,可这薛年玉和薛老夫人平日里出手大方,从来没有显露出半点落魄窘相来。
“咱们家这位老祖宗哪里不是处处谦让薛家那位,只挡不住她狮子大开口,要问老祖宗要了我母亲留下来的所有嫁妆做聘礼替薛家还债。”裴井兰言语之中透着厌恶,若是正经人家倒也不在乎多出些聘礼,就是她这位长姐后来也少不得要多贴补些。可这薛家非但外强中干已经被掏空了,更是一个无底洞,怎么填不满。
沈栖虽然身世不好,可裴井兰感念她三弟即便从平头百姓认祖归宗一跃成了国公府嫡少爷也没忘记这糟糠之妻,少年贫寒夫妻的真情叫她动容,反而更生出了几分要维护的心。“前儿那薛家那老东西想招惹宋景元,已经叫宋夫人在京中贵妇中打了招呼。这坏名声已经落了,想转头嫁进国公府,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沈栖心中却不以为然,薛年玉和她那位祖母既然已经是山穷水尽只怕不会这么罢休。何况早两日的事了,要真走连夜就能走了,何至于拖了两日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