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眼眸,低声问:“姑娘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使的坏?”她才说完这话,又忽然想起方才不经意听到的一句话:“奴婢方才好像听见有个护院说、这人就薛吏……”
薛年玉的大哥?
沈栖微微眯起眼,京中提督衙门已经在追缉此人,可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这边的?沈栖忽然想起前几日薛年玉和薛家那个老太婆在老夫人那合起火来要将自己说给这薛吏做媳妇,今日……他又这样一番行径……
思来想去,沈栖也只能想到是薛年玉在背后搞了这鬼。仔细一想,倒也不奇怪为何她会出这样的坏点子。现在只要自己青白身子毁在了薛吏的身上,薛年玉怕是以为自己会为了名声而不得不嫁给薛吏。这样一来,只要裴井兰肯稍稍一松口,就能抹平了这薛吏先前犯下的那桩事。沈栖握着拳头在锦被上重重的砸了一下,咬着牙衔恨道:“她可真不肯死心!”
既然对头不肯死心,那怎么办?沈大小姐一贯的作风是让身边人去动手收拾,人总会有个服软的底线。可现在沈栖没那的呼风唤雨的手段,也只能在旁人那边借力气了。
奉灯问:“离开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姑娘可还要睡一会?奴婢在旁边守着。”
沈栖被先前一惊,现在困意全消,即便是亮着灯有奉灯陪着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收拾妥当了就打算去二夫人楚氏那边。
这时天才蒙蒙亮,园子里安静得很,只有早起的仆役取了山中温泉热水去化道两旁的积雪。一路走过去,鞋尖就有些潮湿。
“沈姑娘——”
忽然有人从后面唤了她一声,这声音又软又糯,恍似带着勾人的媚气,只叫沈栖忽然想起了一人来,可又觉得不大可能。
“沈姑娘这样大清早,疾步匆匆的是往哪里去?”那声音又靠近了几分。
沈栖转过身,看着嫣姬正披着一身火狐毛领的披风站在不远处,她身量高挑,即便是这样打眼的红色穿在她身上也只叫人觉得相得益彰,将她身上的娇媚风姿衬得更加别致。沈栖之前心中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这人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
“嫣姬姑娘。”
嫣姬笑着点了点头,眉目柔转含情,“那日随意楼短短一面,没想到沈姑娘还记得嫣姬。”
沈栖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何这样说,当初裴棠带着假扮丫鬟的自己去了随意楼打探嫣姬的虚实,当时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可她刚才这话又分明是提了那日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沈”的?
这问题已经到了沈栖嘴边上,又被囫囵吞了回去。嫣姬昨儿不是跟他们一道来的,那就表明了嫣姬早就住进来了,而镇国公府的这宅早之前除了守着的几个仆役婆子再没人。显而易见……嫣姬能出现在这是因为裴棠。沈栖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指不定就是裴棠说的,她现在这样巴巴的问缘由也实在没意思,遂紧闭了嘴。
嫣姬瞧出沈栖脸色变化,她是欢场中人,这一瞥已经了然了沈栖的心思,却也不道破,嫣然一笑曼声道:“沈姑娘这是要去问昨晚那人的下场?”
沈栖不禁挑眉,按说这事该瞒着才是,怎么天还没亮这一个镇国公府的外人也知道了?她心中顿时起了些许诧异和不快,再看向嫣姬的眼中也带了几分怀疑。那薛吏必然是府中有人接应才能那样轻巧的摸到自己屋子中去。可眼前这嫣姬……未必没有可能。头一个理由就是薛吏被诬火烧七宝阁的起因是嫣姬,她联手薛吏一道报复也是可能的。
而嫣姬只当没察觉沈栖的不信任,伸出手掩着唇低低的笑了起来,她手指纤长白皙,而指甲上染了嫣红的豆蔻,分外夺目。“我倒是正巧知道昨儿是哪个带他进的园子。”
沈栖惊奇。
嫣姬却还是笑得风风流流,媚态横生。“正打算要去楚二夫人那说了这事,也好出些力气。”
这般沈栖还没细细嚼着她的话,安绥郡主跟裴昭并行着走了过来。
安绥郡主道:“人已经叫提督衙门抓回去了,多亏了裴昭昨晚上快马去临近的驿站通知了官府,要不然还不知道几时才能来人。”她是昨晚上去了楚氏那就没能回来,后半宿没合眼,等这事才稍稍了结了些困意也就重重席卷着来了。
裴昭也劝着道:“二夫人也忙了一宿先去眯着睡了,栖妹妹,你也先回去吧。”
沈栖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可没想到还没机会问就要被催了回去,不禁心中有了他想,多看了面前两人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