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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裴井兰就是让自己一五一十的的照实说,沈栖也就没有半点隐瞒,将她如何来又如何带着大夫离开那一段的事都说了清楚。
老夫人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得厉害。
安绥也站到了沈栖身边,“老夫人,您也听见沈栖说的了,那薛侧妃原本就蛮横不讲理,这也是沈栖瞧见的,到头来也是她自己磕到了碎瓷上,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就算是到了这会,安绥也有她理直气壮的底气。
沈栖不知道她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安绥这番话实在是说得有技巧,仿佛自己给她佐证了整件事一样。
老夫人摆了摆手,让两人都坐下,忽而外头来了会话的小厮,她瞧见了急忙问:“怎么样?”
那小厮回道:“赵王爷还在跟人谈要紧的事,说这事相信老夫人能秉公办理。”
“……”堂中又静了来两分,似乎没人出声。秉公办理你——这四个字已经是赵王给老夫人出的的最大难题了。老夫人之前进去看过了裴井兰的脸,左边脸颊的确是破了相,伤口之深只怕将来也好不了。
沈氏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夫人……先前阿娆生病府中就请来了名医,治伤祛疤最是灵验,要不然……媳妇先叫人再去外地跑一趟将人请回来。”
可算是有人说了句有用的话,老夫人点了下头。
沈氏提到这个,就让沈栖就蓦然想到了裴棠,想到之前这大夫还是他去请来的,却跟沈氏说是自己请来给裴娆瞧病的。若是不后来裴娆当真脸上瞧不出半点伤痕,只怕沈氏如今对她还是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怎么的,沈栖这几日总是不自觉的想到他,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日他冲入熊熊火焰将自己救了出去。
那样的生死关头,似乎所有仇怨都燃烧为了灰烬,沈栖深深记得那双琥珀色眼中的焦急。
“啊!——”里面屋子中发出了一道尖锐的叫喊声,将沈栖的那一点失神都打断了。委实不是她心思冷漠,而薛年心思繁复,即便是毁了容,沈栖也只当她是咎由自取。
沈栖可以不在意大局,可裴府上下却不能不在意,一位是广陵王的安隋郡主,一位赵王唯一的侧妃。
安绥豁然往前进了一步,她虽然居在镇国公府,可也不愿意为了这事真的连累老夫人一干人。她站了起来对着在场几人道:“她自己弄伤了脸却反而要赖在我身上,我也不服。要不是她先歹毒心思不肯放歹毒跟沈栖走,又怎么会出现后头这许多的事。如今她被划花了脸,我也只当她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安绥!”屋中猛的传出了一声恶吼,紧接着众人还没看清,就已经扑出了一人直接朝着安绥郡主扑了过去。
安绥措不及防,被那人一把扑在了地上,非但如此还被狠狠骑着压住了身子。
沈栖定睛一看,现在骑坐在安绥身上的除了薛年玉还能是谁。薛年玉此时发髻散乱,面颊虽然做了简单包扎,可领子胸襟上都沾染了点点鲜血斑,浑身散着恶寒,仿佛要将安绥狠狠掐死一样。
等众人回过神来顿时乱做一团,纷纷上千前拦人的拦人、搀人的搀人。
可薛年玉却宛如疯魔了一样,死死的扣着安绥的脖颈,恨不能掐断了似的。拉扯之中,她脸上纱布落下,雪白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一道狰狞可怖的血红深痕,异常的醒目。
原先还杂乱不堪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间或还能听见几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安绥被薛年玉早已经掐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涨发红,可偏眼睛直盯着自己面前的人,嘴角勾起了快意的笑。薛年玉急红了眼,失去了理智,而后才反应过来,立即松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惊叫起来。那惊叫声既凄厉又骇人,当场众人的汗毛都不由立了起来。
这时候到底还是老夫人掌得住场面,将自己那根拐杖在地面上猛戳了两下,带了威仪大喝道:“这像什么事!老二媳妇,你送薛侧妃进里屋。”
可这楚氏心里头也不大多敢这会去招惹薛年玉,紧忙朝着自己那儿媳妇扫了两眼,示意跟自己一块前去。蒋氏不敢不理会,垂头才刚出去一步,薛年玉那又疯了似的大喊:“走开!你们都走开!是你,是你们合起伙来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