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万更）

我发生什么事了。”

    林陌宁掐紧烟扔掉，回过头贴近她，天色已晚，昏黄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泛着一层莹白的光泽，将她脸上的表情折射进他的眼帘，温暖的，信任的……

    林陌宁抬手按在她肩上，轻轻亲吻在她唇上，好一会他才会放，他笑着说：“傻瓜，人都是会变的，我早就变了，你只是放不下从前的我，可是从前的林陌宁已经没有了，默默，你该长大了。”

    林默搂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心底一股酸涩化开，掺着点悲凉的味道，她说：“你没变，你还是林陌宁，我知道你一辈子都是林陌宁，一辈子不会变的。“

    不远处，一辆车停了很久，车窗内一双眼睛看过来，然后车窗合上车子开离……

    书房——

    邵言盯着桌上的文件看，32页的文件，他还在看第一页，他知道今晚不会有什么成果，索性放弃，合上文件抬腕看了下时间。

    已经22点了，她还没有回来。

    他看到了，可是能说什么呢？林默早和他说过，她喜欢林陌宁，不喜欢邵言。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年纪，他三十岁了，不会悲痛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只是心底的黯然缠绕不去，让他有点哀伤。

    其实他一直用恩情变相将她捆缚在自己身边，只是这样得来的到最后也只是感恩，爱情缘于心动，恩情不过是辅助，有时候甚至是负累。

    邵言细想之下越发黯然，起身靠在窗前，伸手拨弄着吊兰的嫩叶，又过了二十分钟，书房的门被推开，林默探头看过来。

    “你回来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的晚饭我给你留在保温箱里了。”

    林默走到他面前，抬手似乎想触摸他的脸，抬到半空又放下，邵言想到她和林陌宁的亲密无间，想到她对自己似乎刻在骨子里的疏离，更加黯然。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开会开多了有点累了。”

    “那我帮你倒杯牛奶，喝了赶紧睡觉吧。”

    林默转身要走，邵言拉住她的手，温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默沉默，邵言松开手笑笑，柔声说：“去吃饭吧。”

    “我……在楼下遇到林陌宁了。”

    林默跟着靠在窗边，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几分，“邵言，林陌宁说他变坏了，我不信，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她没有瞒他，邵言心中的黯然淡去好些，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林默抬起头苦笑着说：“邵言，我挺无耻的，我住在你这里，我知道你喜欢我，却一直在利用你的喜欢，其实开始我一是想报答你，二是想省房租，挺无语的吧。”

    “其实我这个人一向很干脆，我这么多年只喜欢林陌宁，可是对你我一直用模糊不清的态度吊着你，因为你很厉害，我想用你维护安心孤儿院。”

    今天林陌宁说利用邵言维护孤儿院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难过，或许是她已经真心把他当朋友，听到这样的话她竟然觉得愤怒。邵言已经帮她很多，没有谁就该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付出。

    可是多可笑，她不一样在这样做吗？一直在利用邵言，现在竟然愤怒，真矫情！

    邵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气说：“你之前已经和我坦白过了，那我现在能向你提出一个要求了吗？”

    林默抬头对上他温暖的眼眸，心底蓦然一酸，竟有一种心疼的感觉，邵言拇指擦过她的眉眼，温声说：“你能利用我一辈子吗？我希望你能，那样代表你一辈子在我身边。”

    “……”

    邵言不等她说话，扬着嘴角说：“好了，别多想了，我开玩笑的，赶紧下楼吃饭吧，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上班。”

    23：10分——

    林默裹着浴巾出来，她竟然忘记大姨妈要来了！她记得前几天看过好像卫生巾只剩下一个了，她拉开床头柜的门一下愣住。

    柜子里整齐摆了半柜子，一半是她从前用的牌子，还有一半是很名贵的牌子，旁边还有止疼片。林默呆呆看着，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感动轰然砸下，碎开化成细密的温暖，一层一层包裹着她的心脏。

    她猛地起身拉开房门想去找他，站在门口又停了下来，她想到今天和林陌宁在楼下的亲昵，一下退却，纷乱涌上心头。

    到底要怎么办……

    清晨——

    林默一早起来脸色发白，肚子隐隐作疼，邵言看在眼中，起身到厨房冲了杯东西放到她面前，是红糖姜茶。

    林默握在手中，突然起身上前搂住他，邵言愣了下，脸上带笑，“怎么了？很不舒服？”

    林默摇头，自从和邵言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敏感脆弱了，似乎是因为有了依靠便不愿意自己辛苦，总不自主去依赖他，像现在这样。

    “好了，吃饭吧。”

    邵言摸摸她的头，笑她孩子气，搂着她一起坐下，“我要到N国出差，大概要半个月才回来，在家不要熬夜忙设计，工作是为了让生活更好，不是让你拿来熬身体的，知道吗？”

    林默点头，他不经常出差，这次要去半个月，实话她还挺舍不得的。

    邵言盛了碗瘦肉蔬菜粥给她，他亲自熬的，她很喜欢喝，林默喝着粥突然想到林萌的事，忙告诉他自己是怎么处理的。

    邵言听后点头，叮嘱她说：“这事处理的不错，这几天看看她的态度，如果她执迷不悟，你就别再插手了，免得闹不快在公司影响也不好，毕竟查探人隐私总不占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萌萌还是坚持要和孙伟兴在一起，那就管不了了。”

    “人生要自己负责，孙伟兴这种人人品太有问题，你小心些，我吩咐下去，找个理由辞退了他。”

    “别啊。”

    林默忙咽下粥，在他手背上拍了下，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邵言却是愣了下，这是种熟稔之下才会有的本能动作，他心情一下好起来。

    “私事归私事，公事是公事，他这人还算有点才华，高层有钱的哪个不包小三，这样开下去公司都不用运营了。”

    在林默看来，孙伟兴这是属于自己的私事，只要不干涉到别人随便他自己怎么折腾，再圣母地想一想，谁知道孙有没有苦衷呢。

    “行，那就再观望下。”

    吃了饭林默开车先送邵言到机场，然后才回公司，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和邵言的关系，也不用刻意避讳。

    蒋安最近交了新男友，据说是一富二代，经常开着跑车接送她，林默停车的时候看到她，按下车窗和她打招呼。

    蒋安看到一下捏紧手，包被按下两个指印，男友开车送，和自己开男友车感觉又是不同的，她很快露出笑打了招呼上楼去。

    林默以为林萌今天应该会请假，却看她趴坐在位子上，她在她肩上拍了下，“早。”

    林萌抬头，眼睛肿的像割了双眼皮一样，她恨恨盯着林默，林默愣了下略一思索就大约猜到了，做了事就会有曝光的可能，别管是怎么曝光的。

    “中午一块吃饭吧，现在安心工作。”

    林萌扭头眼泪直往下掉，一早上没做半点工作，一直在□□聊天，林默不经意扫了一眼，竟然在和孙伟兴聊，她已经能猜到结局了。

    中午吃饭时，林默领林萌到A1202室吃饭，一路上林萌对她都爱理不理的，林默帮她盛了饭，两人分坐在桌边。

    “林默，你凭什么调查伟兴！还寄给我爸妈？”

    林萌咬着嘴唇问，东西是寄给她的，却被她爸爸随手拆了！昨晚一力劝她要分手。

    林默愣了下，抱着双臂叹气说：“因为孙伟骗了你，这些事你早些知道不好吗？早晚都会面对的。”

    林萌冷笑，鄙夷地打量着林默，“那关你什么事呢？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上帝吗？别人的事你凭什么插手？伟兴是瞒着我了，但他是有苦衷的，那是他和初恋生下的孩子，那女人扔了孩子走了，他也是受害者。”

    林默抚额，林萌从前崇拜她处事精英的模样，现在只觉得装腔作势，明明就是个家世还不如她的草根女，就因为傍了有钱的男友，就自诩高贵了，装什么！

    “萌萌，你知道孙伟兴追了公司多少女孩吗？你为什么不先去查一下事实呢？”

    “追了怎么样？现在谈恋爱都是自愿的，他有强迫那些人吗？就算他交了一百个也是你情我愿的。”

    林默说不出话来，林萌眼泪掉下来，抬手擦干净哽咽着说：“林默，我知道你厉害，但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应该先告诉我，而不是寄给我，现在我爸妈知道了，他们现在死活不同意，你就是这么帮朋友的吗？我看你根本是妒嫉我跟伟兴幸福！”

    孙伟兴敲门进来，脸上堆着笑，搂着林萌很快红着眼眶，脸色黯然地说：“林默，我知道你关心萌萌，我不许她怪你，这件事怪我，是我瞒着她的。我真心喜欢萌萌，年少时犯了错我也没办法挽回，希望你谅解。”

    林默笑笑没说话，看林萌对孙伟兴的依赖模样，明显是深陷不能自拔，再多的劝解都是多余了，她没再说什么，低头吃饭。

    林萌却不愿意和林默呆在一起，孙伟兴哄着才肯，林默对着二人没什么胃口，突然问道：“萌萌，是谁告诉你我寄东西给你们爸妈的。”

    林萌不说话，孙伟兴想讨好林默，他还想在公司呆下去，他主动提起，说是有人惹名发了她抽屉里的资料，拍到了她桌上的摆设，林萌才确认的。

    那就是办公室的人，林默大约猜到是谁了，只是这事没有证据不好说。

    26楼——

    林萌不愿意和林默说话，一直在聊天，竟在群里说要换位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混的和人精差不多了，何况林萌现在的状态一看就有问题。

    林默埋头画稿，等着哪个聪明人来接招，最后是一个叫杜蓝若的人主动搬过来，是个空降过来的新人。

    林萌搬走了，调了下坐到孙伟兴身边，林默还是忍不住难过，她艰难的时候林萌帮过她，这份情她记着。可是她不可能去强制改变林萌的人生，就像邵言说的，人生要自己负责。

    广告部开会，吴心容将印发的资料发下去。

    “芙清山泉的广告这次属于我们公司来做，这是大客户，所有人都上点心，每个人都要交一份广告策划，所有人设计都会递交上去，由芙清山泉最后敲定。”

    像芙清这种大客户并不常有，这次还算公平，所有人都精神一振。会议结束吴心容叫住林默，好些同事的眼神都变样了。

    其实要不是林默背后是邵言，她断断不会这样顺利，只怕这些勾心斗角都要折磨她个半死，然而她命就是这么好，就是爬的顺，气死人不偿命。

    “林默你坐。”

    吴心容和林默已经熟悉，算是好朋友，林默尊称她一声容姐，笑眯眯地坐到她身边。

    “其实这次芙清的广告他们那边开始是指定要你设计的，毕竟无论你从能力还是名气上都是最好的选择。”

    “那怎么……”

    “林默，你能力太强，走得太顺，但公司不可能只靠你一个人支撑，团队还是需要手段来维持，也要给其他人机会，所以这次我建议用海选的方式来，压一压同事们的不满，顺便激励了他们。”

    林默竖起拇指，忍不住赞美她：“容姐，姜还是老的辣。”

    “你才老！”

    吴心容打她，笑骂道：“会不会说话！撕了你的嘴！”

    “好好好，我错了。”

    “说正经的，主打这支广告内定的是你，这点我赞同，两边都敲定了，还有几支小广告要别人来做，这件事你要遮一遮，免得同事们有怨言。”

    “那我得带回家做了？”

    “这就是我今天想和你说的第二重要的事。”

    吴心容笑笑，扭腰站起来，“按理副主管是该有自己办公室的，之前你刚提上去，年资又浅，所以我们一直压着，现在恭喜你林默同志，明天你会有自己的私人办室了。”

    林默愕然，一把抱住吴心容的腰，捏到一手软肉，吴心容吓了一跳，抬手打她，笑骂道：“占我便宜，越来越没正经了，赶紧上班去。”

    “是！”

    林默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间，就是这小小一间竖立起她领导的地位。她拍了办公室发给邵言看，对着邵言她总忍不住会生出点孩子气，伪装的稳重越抛越远。

    有房了，怎么样？

    她发信给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争吵声，她忙拉开门——

    一个陌生女人站在不远处满脸怒色，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宝蓝色女式西装，盘着头发人有点瘦，全身透着凌厉的精英气场，那女人对面站着陆沈心，一脸怒色。

    “你们经理呢！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这什么公司！”

    “怎么回事？”

    林默走过来，杜蓝若忙走过来，低声说：“是客户要的设计陆沈心没有做，是唯阳电子的。”

    这事是胡明辉处理的，林默并没有经手，胡明辉在和客户洽谈事情还没有回来，这事林默却不能不处理。

    设计原本是给陆沈心做的，然而陆沈心却没有做，林默不知道胡明辉是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设计给陆沈心！

    “邵言呢！让他给我出来！”

    季唯晴一阵火大，林默上前一步，脸上露出笑，温声说：“季小姐您好，我是林默，您看这样好吗？我们先到会客室谈，有任何问题咱们坐下来解决了再谈其它的行吗？”

    “解决？”

    季唯晴手指快点到林默脑门上，伸手推了林默一把，愤怒咆哮：“解决个屁！我一个月前就跟你洽谈好了，合约都签了！现在你们拿不出设计来！你们SS是这么对待工作的吗？你谁啊你！叫你们高层过来，叫邵言过来！”

    林默上前握住季唯晴的肩，手下微微用力推半强迫推着季唯晴进了会客室，回头说：“沈心，你进来，蓝若，麻烦冲杯红茶过来。”

    “是。”

    两人进办公室，季唯晴双手环胸，满脸不耐烦。

    林默拿过手机录音，长话短说：“季小姐，我想您也是很急，现在还是先解决您的设计，你先说说你有什么要求，你之前发过来的资料已经让同事去拿，我们讨论下，先把设计敲定。”

    季唯晴略略有些惊讶，却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现在确实很急，杜蓝若很快将唯阳的资料调出来。

    两人就事论事，讨论了一下午，林默基本了解了要求还有唯阳的品牌，承诺一个星期后给她看设计。

    季唯晴也懒得在这浪费时间，讨论完了就离开，临走前狠狠训斥了陆沈心一通，说是辱骂都不夸张，陆沈心气得都要扑过去，幸亏杜蓝若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