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陆上手,这女人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就更麻烦了。
“这位大嫂,这位大嫂,有话好好说。”云轻歌和声道,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拿开对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
谁料她刚碰到她的手,冯六的妻子又嗷的叫了起来,“珍宝大酒楼掌柜的打人了!我今日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场面一片混乱,云轻歌看着焦急的想上前拉开对方的珊瑚,努力的做了个口型,示意她赶紧回堡找舒玄。
“让开让开!都让开!”就在现场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几名衙役拨开众人走了过来。
“官爷!官爷!就是她害死了我男人!官爷给我做主啊!”冯六的妻子依然死死的拽着云轻歌的领子,生生把她拽到了衙役的面前。领口的布将云轻歌的脖子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你就是珍宝大酒楼的掌柜吗?”衙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目光中有微不可查的讶异,“既然这样,正好跟我们去衙门里走一趟吧。”
云轻歌的模样有些狼狈,她的头发在推搡中已些微散乱,衣服也皱皱巴巴的,然而她依旧保持着镇定的姿态,先是从容的伸手抿了抿发丝,又拽了拽衣摆,这才眼神微敛开口道,“好的。珍宝大酒楼愿意配合衙门的一切调查,若此事真由我们而起,我们愿承担起一切责任。但若此事真凶另有他人,相信各位官爷也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说完,她点点头,“官爷,烦请带路吧。”
云轻歌无视了围观众人的议论纷纷,以及身后几人的神态各异,从容迈步,跟着两名衙役向着衙门的方向而去。
没有人发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匍匐着的男子,皱紧了眉,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那男子直起了身,足尖轻点,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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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城的太守姓宋名元洲,在这里任职已有十多年。平日里做事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美中不足的是为人较为死板,不太懂得变通。但不管怎么说,尧城还是在他的治下民生安定,稳步发展,现如今已经逐步走出了前些年战乱的阴影,恢复了勃勃生机。
今日这案件原本不算什么大事,清晨接到冯六妻子的报案时,宋元洲想的是若是查实的确珍宝大酒楼的缘故,就罚些银两,再监督加强些酒楼的各方面管理,这事情就算圆满结束了。可短短一个多时辰,竟然闹出了人命官司,这就不是罚银两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大人,人已带到了。”一名衙役打断了他的思路,开口汇报。
宋元洲点了点头,“那就升堂吧。”
“威——武——”大堂上两排衙役齐刷刷的低喝,显出威吓之力。在这低喝声中,冯六的妻子忍不住冷冷打了个寒噤。云轻歌跪在大堂上,细眉拧着,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堂下何人?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宋元洲一拍惊堂木,沉声道。
冯六的妻子抖抖霍霍的开了口,“民妇冯唐氏,状告珍宝大酒楼害死我家男人。”
“此事干系重大,冯唐氏,你且先将事情的经过说来。”
冯唐氏伏在地上抖抖索索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晚膳民妇准备的晚了,冯六他回来便不太高兴。与民妇拌了几句嘴,而后一气之下去了珍宝大酒楼。大约到亥时过后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还给小宝儿带了几块点心。”冯唐氏说道这里抽噎了一声,用手抹了抹眼泪,“谁知道……谁知道等民妇服侍他擦了身上床歇息以后就不妙了。”
抽噎变成了控制不住的哽咽,云轻歌依旧安安静静的跪着,一边听着她的说辞,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想法。
“我男人他躺下后就一直嚷嚷着腹疼。一夜下来上吐下泻,起先还一次一次的往茅房跑,后来整个人都瘫了,躺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大人您早上也看见了,那会子恨不得就进气多出气少了。再后来,从衙门回来没多久,他就……他就……”冯唐氏仿佛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呜呜咽咽的哭着,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宋元洲听了她的叙述,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你说冯六昨晚带了点心回家,可还有剩余?”
冯唐氏连忙点头,“有的有的,我只让小宝儿吃了一块,还有一块留着想让他今日再吃的。”
“既然如此,堂下张虎何在?”宋元洲目光扫向堂中站着的一干衙役,沉声问道。
“卑职在。”一个虎背熊腰看着甚为壮实的衙役站了出来。
宋元洲迅速发令,“立刻去冯六家将剩余糕点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