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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假设已经没有意义,所行不过是,李明微是死是活,从此与他不再有半分关系。
可没有料到两年以后会在扬州碰面,没有料到她颜色依旧鲜活,更没有料到,会亲眼看到她怎样曲意逢迎,怎样婉媚承宠,怎样一派安然。
再没有比这更可笑的境遇,而他竟只能忍。
他不在乎她再与谁有多少首尾,而天意何必弄人,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是怎样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践踏的体无完肤。
“备浴汤,快些……”
压低了的一声声递出来,冷热水便一桶桶的经过耳房往稍间里送,窸窸窣窣的嘈杂声终于打断了思绪,他抬起眸子,冷冷看了眼已经偏西的月亮,终究将心底翻涌的情绪一点点压了下去,讥讽的勾唇一笑。
她李明微说到底也不过做了一玩宠尔。两两相看,没有谁比谁舒服。
里头准备停当,陆满福赶着叫朝云进去伺候时她还是红着脸的,却没料到万岁爷还披着衣裳站在浴桶边儿上,背身揽着桶里的人。
慌忙之间跪下去,却只听得一声温和至极的询问:“叫她伺候?”
怔了一下才知是同李小主说话,而素日言语寡淡的小主那边此时是更是没了一点声息,其后就听到了万岁爷叫了出去。
磕头告退之间,又听那边在絮絮低语:“莫哭了,我下次不这样了……”
出来时陆满福一瞪眼,压了声问是怎么着,她朝后瞧了瞧,只道小主在哭,万岁爷叫出来了。
小主在哭,万岁爷叫出来,那就是他自个儿在哄,没旁的什么事儿了。
陆满福一顿,旋即嘿嘿一笑,支使她去帮着一堆小太监去铺床,自又去准备粥食糕点。
待两人重新安置了送过去,皇上倒是用了一些,而李答应至始至终朝里背着脸。那主子爷拈了颗蜜饯樱桃送到她嘴边,而后又丢了回来,摆手叫端下去。
眼瞅瞅五更的天了,或真是把那位娇惯纵性儿的折腾狠了,早起他自己是神清气爽的去了,晚上回来就没再见人影。
一问,说是教怡宁练琴乏得很,睡在后面了。
这一乏就是两天,赶第三天皇帝早早的过去捉人,天还没黑全的时候,她那里又已经在怡宁房里歇下了。
明知是躲他,皇帝倒也不见恼,只是要笑不笑的看着长公主道:“长姊明儿就告诉她,倘她喜欢怡宁的住处就直说,我把怡宁挪到前面儿去。”
前天一早是眼睛肿得核桃似的过来的,凭你问什么也不肯说,长公主早就给闹得云里雾里,只逮住了他问是怎么回事儿。
“甭问了。”皇帝敛眼抬眼之间只是笑,“她不懂事儿罢了,由她两天。”
眼见他带嬉笑之色,长公主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两眼,也没再问,皇帝只笑了笑,道:“今儿来不是找她,想起来一桩事儿找长姊。”
瞧她一眼,正了色道:“这两年搓磨的厉害,她身子需得好好调调。我听说殷宗泽打小身子骨不好,四处都没看好,到殷陆离来扬州,倒是找了个大夫,两个月里就给调养的不错,长姊明儿得空打发人过去问一问,盯着给她瞧一瞧。”
长公主一打量他,“昨儿太医不是来过,开了方子了?”
皇帝轻嗤,“照他那个说法起码得调到明年去,我莫不是要等到明年再回京?”
长公主只微微蹙眉看他,“此事靠缘法,也非你一时急就急得来的。”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不急,只该做的都要做下罢了。”皇帝但笑,话锋一转,却就道,“这一句,长姊也该听听。”
长公主没听懂似的,端杯饮茶瞧他笑了笑,“我听什么?”
皇帝也没点破,只望她说了句,“将来是进是退,长姊这里都走得通。进则罢,若是退,长姊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
长公主猛然抬眼他,一瞬又低下去,不紧不慢的拨着茶叶沫子。
第二日打发人过去问大夫时,却捎了个话请殷小公子过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