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更夫敲着梆子裹紧了衣服哆嗦走过,将军府里一处透出光亮来。不多时,灌木丛掩映的小径上出现一道黑漆漆的身影,唯独到了月光照射处才能瞧清楚是个戴着暗色斗篷的人,低着头走得飞快。
那人一路都是挑得少人行至的小道而行,月华清辉映得谢文清的脸更加泛起了冷白。
将军府西隅囚房外,灯火亮堂,房门处只站了两个人,一人抱着剑抵靠在墙上,另一人却是坐在地上昏昏欲睡。
“将军外出抽了不少人,虽则就剩了我们两个吃力了些,可里头关着的此人紧要,你这未必太懒散了。”其中一人踢了踢地上快睡着的那个,啐了口道。
倒在地上那人便道:“左右里头人都被捆着,又能出什么事儿?我倒是觉得只我们一人守着就成了,还能错开了合眼打个盹儿。”可再无奈,也只好起身站了起来。
抱剑那人道:“你先守着,我去……片刻即回。”整日整夜的守着这总有个须得轮替的时候。
走了一人,仅余下的那个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骂了一声懒人屎尿多的,迷瞪着眼守着。
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谢文清紧张地攥着手心,猜那人不过片刻功夫就要回头,心中越发急切了起来,想着如何才能迅速进去里头。只是她心中忍不住紧张,绞尽脑汁之际那守门之人竟懒散的横在那边睡着了。
谢文清望着那扇不远处的门,听着那人接连不断的呼噜声,下定了决心。几番试探之后发觉那人当真睡熟了之后才蹑手蹑脚的推门进了里头。
屋中漆黑,等适应了片刻谢文清才就着窗外的清辉看清了屋中的情况,屋中墙角处还倚坐着一人,被五花大绑着似乎是睡着了。她入屋动作轻缓,那人竟没有半分察觉。
越是到了此时,越是犹如在满弦上的剑,逼着谢文清不得不去做。她深吸了口气,今儿不是这人死,就是她自己死了。谢文清再没半点犹豫,反而是眼眸之间带了决绝厉色,她缓缓从袖中摸出了一只纸包,里头是致命的毒药,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永远都开不了口,遂一步步朝着熟睡那人的走了过去,屏着呼吸心跳得几乎要出嗓子眼,蓦地就听外头响起当啷一声,仿佛利器掉在地上的声音,谢文清心中陡然一惊,慌张藏起纸包躲到了门后。
“什么人?”守卫急急弯腰捡起地上掉的剑,旁边还滚落着一颗小石子,一下没了瞌睡,神色戒备地巡视。
谢文清心知已经错失机会,一瞬生出急智,趁着那人查探前头时闪身出来,偏不巧的撞上原先离开的那人。帽檐滑下,露出谢文清惊恐神情。
“三小姐?”那人惊诧唤道,但也属冲撞了,“属下未看到,失礼了,不过三更半夜,三小姐来这儿是……”
谢文清在那一瞬还以为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晌才恢复过来,张口才发觉喉咙干紧得很,清了清嗓子,故意含糊说道,“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不知怎的就走到这儿了。”
那守卫似信非信地凝着她。
“真是刚好么,我起个夜的功夫就瞧见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儿,要不是瞧着身形纤细的,我都以为府里进贼了,好奇过来瞧瞧没想到居然是妹妹。”裹着兔绒白披风的谢文褚抬手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睨向神色瞬时僵硬的谢文清。她原本就疑心谢文清,今儿白日在谢元面前说了那模棱两可叫众人疑心自己的话候她就打定了主意要抓谢文清个现行。
“你胡说什么?!”谢文清没想到这人会尾随自己而来,几乎控制不住地拔高了音量。
谢文褚一副我就是说了事实,你这般激动做什么的神情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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