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意,“不是我们不给,实在是……我原也想过将我除了宗籍就能解决,但大哥三弟他们都说那样闹得太大,或许对你反倒不好。”
“没事的。”香盈抿着唇,点点头,已然对此十分平静,“那些无所谓,我们好好把阿箩带大,日后怎么样日后再说。”
香盈心里忽地一点恐惧都没有了。先前她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安,觉得自己将一切都寄托在旁人身上实在太傻,什么都不由得自己左右,可又已没有后悔的机会。
那种感觉让人心里太没底,饶是王妃待她再好,她也免不了会担心如若有朝一日王妃烦了她了怎么办?王府把她赶走怎么办?到时她无处可去。
现在……
其实她依旧没有什么能自己左右的,她依旧清楚自己比不上京里那些有才有貌有本事的贵女们。但她真的不怕了,因为他待她真的好啊……
她可以安下心来过日子里,安下心和他一起在外面组建一个家、一起照顾云舒。如果可以,她也会尽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如不出意外,她变得更好能让她自己开心、让他也开心;而若出点什么意外,她稍稍有一点本事,或许便能出一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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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飞逝,转瞬之间,天气转暖、变热,而后最热的时候又悄无声息的过去,不知不觉就已到了八月。
八月底时,皇长孙孟宏成年满三岁,皇长子府为他大贺了一场。而后,震惊京城的,是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礼部安排了各样仪程,册立孟宏成为皇太孙。
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几位亲王与皇长子夺储的事态尚未完全平息的时候,一道册立储君的圣旨越过皇长子,直接立了皇孙为储。
京里自不乏有人议论皇长子是不是失了圣心。但于孟君淮和谢玉引而言,这倒没什么可担忧,皇上立皇太孙绝不可能没和皇长子打商量;这个建议甚至还有可能是皇长子自己提的。
可紧接着闹起来的,是数位重臣要求赐死皇长子妃。
理由明确且俗套——他们担心有朝一日驾崩、皇太孙年幼不能主事,皇长子身体欠安……子弱母强,大权旁落。
玉引一方面清楚皇长子待夕瑶好,帝后二人对夕瑶也好,清楚夕瑶绝不是那种会谋夺权势的姑娘,但另一方面,她也清楚这件事一旦提起来,便不是皇上说不理就能不理的。
毕竟吕雉、武曌之类的例子放在那儿,不论夕瑶和她们一不一样,都是现成的说辞。
怪让人担心的。
玉引在府里静听了几天外面的风声后,便琢磨着往皇长子府递个帖子,想去见见夕瑶。可帖子写好还没晾干墨迹,赵成瑞就火烧火燎地闯了进来。
赵成瑞禀说:“娘子,爷在前头气得摔东西了!”
“怎么了?”玉引蹙眉,“为的什么事?”
“为皇长子妃的事!”赵成瑞说着叹气,“前头说是有位爷到咱府上……好像是太妃娘家张家的旁支远亲,王爷就见了。他给王爷出主意说这会儿正是表忠心的好时候,王爷该头一个站出来大义灭亲,请皇上赐死皇长子妃。还说您也是谢家人,王爷应该……应该……”
赵成瑞说不下去了,玉引眉心一跳:“应该把我也赐死了?”
“那倒不是。”赵成瑞缩了缩脖子,“说应该把您禁足在府里头,少和外头打交道。”
玉引:“……”
这什么糊涂人?!
他谁啊他?!定太妃的娘家人她也见过不少位了,没见过这么……独特的啊?!
玉引哭笑不得,又问赵成瑞王爷摔了什么了?
赵成瑞说:“一把金丝楠木的太师椅……”
赵成瑞又说:“直接抡那位爷脸上了……”
玉引:“……”
她很想说“抡得漂亮!”,尽力地板了板脸,颔首念了句:“阿弥陀佛。”
然后她就赶紧往前头赶,一边赶一边琢磨一会儿怎么劝孟君淮。她现在的脾气可没刚还俗那会儿好了,那会儿她满心的佛法禅语,他火气再大她都能平淡地让她冷静,但现在……
听见这种事她都很想撸袖子打人!
虽说“来者是客”,但你个客人在人家家里算老几!敢建议家里当丈夫的把正妻禁足?!
于是玉引一路上都在“不生气不生气”和“火冒三丈想打人”间循环往复,到了前宅赶到孟君淮书房前时,一抬头看见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捂着额头,满脸是血,特别吓人。
“……”玉引正被这副面孔吓得一皱眉,里面孟君淮暴怒的声音就传来出来:“滚!来人,叫尤则旭来!把这小子给我扔张家族长门口去!让他看着办!”
孟君淮气得头都大了,心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母妃娘家还有这么个投机取巧的货?!
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