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策默然不语。
周寒又道:
“头回见的时候是晚上,想必岳父母没有注意到,今天却看得明白了。我知道他们恐怕会有疑惑,但他们为人体贴,必定不会来问我,却可能会私下去问青梅。我想着,与其让青梅难为,让你们担心,倒不如我直接向凤章兄交代清楚的好。虽然她没有丝毫嫌弃之意,但我这个样子……是委屈了青梅,这一点,我的心里再清楚不过。”
陈策也看着池里残荷,许久没有做声,最后轻叹道:
“周公子,你的腿,以青梅的性子,她是绝不会在意这些的。至于我们这些外人怎么看,又有什么要紧?依我看,倒是你太多虑了。”
这话说的,既拿捏的准分寸,也很见诚意。周寒听出了陈策的劝慰之意,却顿了顿,轻声道:
“她不在意,我却是在意的。”
陈策不由得抬头看他一眼。
响鼓不用重锤,聪明人说话,从来言外之意占了七分。
话到了这里,周寒笑了笑,站起身:
“凤章兄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我的腿不方便,就不再相送了,等晚膳的时候,再去请岳父母过来。”
两人分开,周寒便径直去了厨房。大厨房正忙忙碌碌准备晚上的接风宴,方青梅正一个一个看着晚上的菜品,看到周寒来了,便迎上去:
“周渐梅。”
周寒看她微皱着眉:
“怎么了?”
方青梅指着厨房备下的菜品:
“周管家说是你定的席面,我觉得准备的太丰盛了。不过是家里人吃个团圆饭,不必这么奢侈的,父亲心情还没缓和,母亲病中,恐怕也吃不了这么多的。”
周寒略扫了一眼,便往外走:
“不过几道菜而已,这个你就别操心了。这些周二叔比你我都明白,交给他就是了。”
方青梅跟在他后头,磨磨蹭蹭,到底还是问道:
“你,你刚才和陈凤章说什么了啊?”
周寒顿了顿,道:
“说了些怎么跟将军府定亲送礼的公事。”
“……哦。没说——别的了?”
周寒又看她一眼,道:
“你想要我说些什么别的吗?”
“没,没。”方青梅看他一眼,迟迟疑疑压低了声音,“我是想说——”
两个人在厨房往后院的长廊里头停住了脚步。
黄昏时分,霞光从长廊下墙上的窗洞里透进来,一片宁谧的金红。
周寒看着她:
“你是不是想说,让我瞒着他们你与我和离的事?”
方青梅惊讶的看他一眼,又垂下头去:
“我正是这个意思。父亲心事未定,母亲还在病中,我想我的事……还是先别让他们操心了。还得麻烦你,先帮我瞒着些。”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周寒眼中被余晖映的也是一片金灿,“陈方那里,我已经嘱咐过了。至于长寿姑娘,你也嘱咐一句吧,别说漏了。”
方青梅点头:
“我记得了。回去就跟她说一声。”
周寒顿了顿,垂眸看着她,低声道:
“那,我是不是也得从书房搬出来?”
方青梅没听明白,一愣:
“嗯?”
周寒清咳一声,眼神撇开:
“我一直歇在书房,如果被陈大人和陈夫人知道……恐怕会想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