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式一样,颜色不同。
一个常开,一个常关。
郭长源关上女儿的房门,转过身便看见了对面天蓝色的房门。
这个房间是他们给儿子准备的。平常除了进去打扫一下,晒晒被子洗洗床单,基本上不怎么打开。
主要是房间没主人,无论塞进去多少东西都觉得里面空荡荡的,进去坐一会儿心里就难受。
郭长源站了一会儿,最终没打开那扇门,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郭长源原本以为自己晚上还会失眠,但事实上他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手机铃声吵醒了他。
“喂?”郭长源闭着眼,一手把手机扣在耳边,一手去摸床头灯。
“哈哈哈哈!老郭!睡着了吧?醒醒醒醒!我!孙桂科!给你送好消息来了!”
郭长源一下子睁开了眼,他快速摸了两下,啪地一声打开了灯,房间霎时大亮。
他一手撑着床坐起来,慢慢道,“什么好消息?”
“就你昨天打电话托我那件事,出结果了!市局里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亲生儿子!”
郭长源一时间只觉得头嗡嗡直响,他抓着手机的右手有点抖,便伸出左手握紧右手腕,一字一句对着手机问,“确定吗?”
“错不了!第二遍第三遍是我亲自带人熬夜检测出来的,结果跟第一遍一样,‘符合遗传规律,亲权概率大于0.9999,不排除被鉴定人之间的亲子关系。’说不排除是因为科学严谨性,单亲亲子鉴定里面,不排除的意思其实就是肯定。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叫张悦过来取个血样,再做个双亲亲子鉴定也行。”
“好,好,”郭长源边应着边下了床,沿着床边一点点地方来回的走,走了几步又问,“不是开玩笑吧?是真的吧?”
“看你说得,我会拿这个跟你开玩笑?”那边人叹了口气,“是真的,拿我孙桂科的人格保证!老郭,千真万确,你儿子回来了。”
“好好!好!”好了半天,郭长源的理智才回笼,想起还没感谢对方,便道,“老孙!谢了!选个好日子我请你吃饭!”
“哈哈,一顿饭哪里够?起码十顿啊。”
“别说十顿了,一百顿饭都没问题!”
挂了电话,郭长源就陷入了极度的亢奋中。
我找到儿子了!我儿子郭煜!他自己找回来了!
他在房间里来回地走,最后甚至原地跳了起来,落下时撞得地板咚地一声响,他自己的脚也被地板上的不明小颗粒硌得生疼——下床的时候没注意,忘记穿拖鞋了。
郭长源自顾自笑了一阵,笑着笑着想起郭煜身上累累的新伤旧伤,又压着声音哭了一场。
这会儿知道了郭煜真是他儿子,郭长源的心情与当初看见郭煜身上伤痕时候的心疼又不一样了。
更浓十倍的心疼,更重十倍的愤怒,还有无比的愧疚。
郭长源很想立即见到儿子,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但看看表,晚上11:37。
孩子肯定早睡了。不能过去吵醒他。
妻子肯定也睡了。还是明天再给她打电话吧。
郭长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便及拉着拖鞋下了床。他准备去把儿子的房间再打扫打扫,趁早打扫好,开着窗户通通风,到明天儿子回来不用等就能住进去了。
郭长源干劲儿十足地打扫卫生去了。
最开始只想着拖拖地擦擦桌子柜子。
后来看见床褥,又想床单被罩也要换。都快两星期没洗了,不干净。
等把被罩床单扒下来,又觉得褥子也不好,不够厚;被子也不好,不够软;就去家里放棉被的橱柜里重新挑了一床够厚够软又是昨天刚晒过的。
铺好床又觉得窗帘也脏了,便踩着飘窗去卸了窗帘下来洗。
洗完烘干又连夜挂上去。
等到确定儿子的房间确实是干干净净的了,郭长源才不甚满意地结束了这场大半夜的家务劳动。
还有许多不太好的东西需要换,还缺很多东西需要添置。
但这时三更半夜的,他也没地方弄去,只好等以后再说了。
也幸好郭回睡性好,睡得沉,不然早被她父亲叮里咣啷的清洁大业吵醒了。
打扫完房间,也才凌晨两点不到。
郭长源仍旧是毫无睡意。
他就在客厅里坐着,也不抽烟,也不喝水,也不看电视。
就那么坐着,过个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表,再过一会儿就去阳台看看天。
有时候天亮的可真是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