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纪嘉年忽然明白了当初知晓梁煜和王思思有一腿的时候,为什么吕歆明知道他可能会因此而生气不满,还是把真相告诉了金佳。
那时候的金佳所遭受的屈辱,一定远远超过现在被污蔑的他。毕竟纪嘉年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地背叛吕歆。
“你说得对,就算我肚子里有一个孩子,也不可能是你的。”舒清妍索性也扯破了脸,看着纪母和纪父的表情带着讥讽,“可惜是那个愿意给你们纪家生孩子,好好过日子的好女朋友现在已经跑了。”
纪嘉年怒吼:“你根本就不配提吕歆,你半点都比不上她!”
舒清妍听到他这么说,也不生气:“难道你就配得上她,有资格呆在她身边?”纪嘉年的表情一滞,舒清妍的讽刺接踵而来,“你倒是想,人家可不愿意呢,像你这样的男人,连我都不稀罕。”舒清妍轻蔑的眼神,仿佛把纪嘉年一直以来作为她备胎存在的曾经全都抖落在纪嘉年面前,连一块遮羞布都不愿施舍。
纪母最后只能看着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近乎崩溃地将舒清妍赶走。
纪父去了书房,每当他快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就会这样一个人呆着,大概也是看出儿子深受打击,觉得这时候并不合适父子两个开诚布公。
纪母不放心儿子,只能一脸担忧地陪在他身边。纪嘉年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紧抿的嘴唇。纪母陪着他没有说话,无声的陪伴或许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过了很久之后,纪嘉年才抬起头,两眼通红地看向纪母,带着一丝希冀地问:“妈,吕歆会这么生气地和我分手,是不是误会我和舒清妍已经上-床了?你说如果她知道我现在还是干净的,她还肯回心转意吗?”
纪嘉年从小到大都是“隔壁家的孩子”,礼貌懂事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极其骄傲的心,可是现在却用“干净”两个字来形容自己——仿佛是一件可有可无,但是极力希望被主人留下的物品一样。
看到这样的儿子,纪母心里,自然是一阵有一阵止不住地心疼。以她来看,吕歆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儿,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在遇到有原则的事情时,却从来不会温吞让步。当初吕歆和纪嘉年两个人对峙,即使她是纪嘉年的妈妈,也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吕歆那边。
这样的女孩子,在乎的其实根本不是身体干净与否,而是内心的忠诚与契合。
“嘉年啊,吕歆是个好姑娘……可你也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纪母不愿看到儿子再次被失望打击到的样子。
纪嘉年的神情一滞,一闪而过的失落之后,却渐渐带上了坚定的神色:“妈,即使是这样,我也想试一试。”即使知道挽回的可能性极低,但是至少他尝试过了,才能心甘情愿地放弃。
对此,纪母也只能叹息一声,放任儿子去做了。
有了目标,一直情绪低迷的纪嘉年忽然有了活力起来,纪母心中喜忧参半,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能够持续多久。纪嘉年借着同事的事情,发挥十二分的热情去处理,为的就是能和吕歆产生交集,而每次和旅行接触之后,纪嘉年脸上越来越浓重的失望和颓丧,都隐隐向纪母预示了事情的结果。
同事为了庆祝事情解决的庆功宴,纪嘉年认真打理自己的外表,还专门和纪母说了自己准备今天和吕歆讲明白挽回的计划。
纪母心中并不看好,却不忍心打破儿子的希望,只是从纪嘉年出门时开始,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直到半夜时候,纪嘉年的同事几个把喝得烂醉如泥的他送回家,纪母才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
送走了同事,纪母忙忙碌碌地替儿子脱衣服擦脸,纪嘉年一直都昏昏沉沉,偶尔会睁开眼看忙碌的母亲一眼,嘴唇却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等纪母终于弄完,帮儿子关好灯准备出门的时候,黑暗里,纪嘉年忽然说了一句话:“妈,她和我说,没有人会在原地等我。”
纪母关门的动作一顿,叹息了一声后劝儿子道:“嘉年,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如果一直沉溺在现在的这种情绪里,那么未来你再遇上合适的女孩子,也只会是第二个吕歆。”
纪嘉年久久没有做声,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有些哽咽地说:“我知道了。”
纪母觉得眼眶发热,匆匆地把房门合上,她靠着门板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免得让纪嘉年察觉,门内却传来低低的哭声。闷在被子里,像是绝望的困兽。
儿子变成这样,做母亲的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可是有些事情只能儿子自己想通,即使是父母,也不能干涉太多。
纪母靠着房门伤神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按在了她肩上,纪母回头,纪父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看到她脸上些微的泪痕,纪父没有说话,只是一边擦去她脸上的泪珠,一边像是哄孩子一样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儿孙自有儿孙福。”纪父小声安慰她。
纪母叹了口气,只能伸手覆上丈夫的手,期望着有一天儿子能重新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