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眼看着无法挽回了,他才深深地后悔。如果他没有读书做官,没有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弃家里于不顾,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若想置身事外,此时需要大义灭亲。不要等陆云昭说出来,你主动去见皇上。”林勋回过头看着叶季辰。叶季辰坐直了身体,连连摇头:“不,我不可以这么做!”
林勋走过去,抓着叶季辰的衣襟,把他拉到面前说:“你不做?以皇上的性格,叶家将会是重罪,男丁将无一能幸免。还是你觉得朝堂上会有人为你们说话?陆云昭出事,连曹博都没有发声。没有任何人会帮你们。”
站在他的立场,其实叶家犯的罪,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但叶季辰却是例外。这三年,他人在会稽,却尽心尽力帮着他查刘英的案子,天热的时候还想着送荔枝来给他吃。以林勋的地位,并不是吃不到荔枝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所有送来的荔枝都是冲着勇冠侯府的,没有人知道他喜欢吃荔枝。所以他把叶季辰当作是真正的朋友。他不想看着这个朋友出事。
“我……”叶季辰还是摇头,他做不到。他算不上是一个好儿子,但绝不能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那就是整个叶家的罪人,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提自己是叶家人?
“若你想叶家绝后,那就随你。”林勋松了手,叶季辰跌回椅子上。
林勋拂袖走出书楼,挥手叫来透墨:“我写封信,你派人送去给国公府的叶姨娘。”
叶蓉正在听江文巧说会稽当地的庙会,听得咯咯直笑。荣华快步走到屋子里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她起身道:“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再接着听。”
绮罗看荣华的神色好像不对,便留意着外面,直到听见荣华大叫:“夫人!”
屋内的人都起身走到外面,看见荣华扶着叶蓉,叶蓉好像已经晕过去了。绮罗认识跪在叶蓉面前的那个人,好像是林勋的亲卫队队长,名叫透墨。
众人连忙把叶蓉扶到屋子里,江文巧去喊了大夫来看。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好半天叶蓉才晃过劲来。大夫说:“这位夫人,您怀着身孕,情绪可不能大喜大悲啊。”
叶蓉却十分恍惚,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抓着郭雅心的手说:“二夫人,我要回国公府,我要见国公爷。”
郭雅心连忙说:“好,我这就送你回去。玉簪,去吩咐轿子过来。”
玉簪点头,疾步出去,绮罗上前去帮着把叶蓉扶了起来。等她们走到屋子外面的时候,透墨已经不见了。陈家珍和江文巧一直送到了门口,看着她们都上了轿子,江文巧问:
“表姐,你说这是出了什么事啊?蓉姐是那么开朗的人,好像一下子垮了一样。”
陈家珍摇了摇头,她也很担心,但她帮上忙,也找不到叶季辰的人。
郭雅心和绮罗送叶蓉回到香檀居,荣华去找朱明祁。郭雅心本来要走,叶蓉却拉着她,带着泪眼说:“二夫人,求你留下来。”郭雅心不忍拒绝,就坐在床边陪着她,绮罗坐在窗前的榻上,暗自琢磨,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叶蓉会这样,多半是跟叶家或者叶季辰有关。
朱明祁今日没有当值,很快就来了。他跨进屋子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郭雅心和绮罗都在,脚步一顿,随即便走到床边:“你找我何事?”
“荣华,你去守着门外,别让任何人进来。”叶蓉冷静地说。
荣华依言出去,关上了门。
叶蓉挣扎着下床,忽然跪到地上,拉着朱明祁的手说:“国公爷,求求您救救叶家吧。”她没有避着郭雅心和绮罗,把林勋的话和信里说的事情都告诉了朱明祁,一边说,一边声泪俱下。
绮罗听她说完,怔在那里,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父亲一直没有提到亲族,叶家明明是广州首富。恐怕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叶家有了灭族之祸。但父亲又是如何幸免于难的?
朱明祁同样沉默了许久才说:“如此重罪,你让我有何办法?你先起来!”他附身要把叶蓉扶起来,叶蓉却趴在地上重重地磕头,哭着说:“国公爷,求求您了。我嫁给您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
“你这是何苦?”
“二夫人,求您帮帮我,帮帮我求国公爷。”叶蓉又去拉郭雅心的裙子,郭雅心万分为难。她一个妇道人家,本来就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她就算有心,又要怎么帮呢?
叶蓉哭得抽噎起来:“国公爷心里一直都有你……好几次他喝醉了,跑到香檀居里来……都是喊着你的名字……如果是你求情,国公爷一定会帮叶家的……”
“胡闹!”朱明祁斥道。
郭雅心抬眼看着朱明祁,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