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他的其他品行吗?
恭郡王现在才想着修补父子关系,而周煄已经不需要了,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的生命里有别人可以替代,严苛如徐子旭,温和如太子,甚至朴实如无名,周煄都可以在他们身上学到东西。
现在,周煄就在东宫享受家宴呢。
东宫十分安静,安静得不像一国储君的居所,以前东宫莺莺燕燕颇多,后来太子就全都遣散了,除去有品级的侧妃,东宫就只剩太子和太子妃了。
等咸宜郡主出嫁之后东宫就更冷清了,所以周煄的到来,颇受东宫女眷的欢迎。
“二婶,我碗里都装不下啦。”周煄看着面前冒尖的饭碗,赶紧止住太子妃夹菜的动作。
“是二婶的不是,你先吃着,若是味道不好就和二婶说,二婶再给你换。”太子妃笑盈盈道,东宫已经很久没有孩子出现了,她甚至不敢叫娘家侄儿侄女进来,前程不定之时,还不不要把娘家人牵扯得太深了。
“好,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周煄仰着一张笑脸。
“不客气好,不客气好,就当自家就是。”好不容易太子首肯把周煄当寻常子侄看待,太子妃兴头正高呢。
一顿饭欢喜得吃了下来,太子拉周煄到书房下棋。
“哎,二伯,别欺负我啊,就我这水平,不够你虐的。我现在只觉得肚子要爆炸了,可没动脑子的心。”周煄揉着圆鼓鼓的小肚子,仰躺在贵妃榻上,以宫中吃八分饱养身的习惯来说,他这吃撑了的时候可不多啊。
“给你。”太子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小盒子抛了过来,周煄欢喜接过:“山楂?”
周煄摸出一个糖渍山楂往嘴里放,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舒服得闭上眼睛。
“你倒放心。”太子笑道。
“自家二伯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德安那边得选个人啊,二伯有好人选推荐吗?”周煄笑问。德安得有一个知府,有一个听指挥的驻兵将领,下辖七县的县令也要排查一遍,可以有别的派系的人担任,但不能有不听指挥的。
“不先问问你父王?”
“问二伯就够了。”
太子微微沉默,突然勾起嘴角,笑道:“那二伯给你推荐几个。”
“好。”
“歇够了就来陪我下棋吧~”太子殿下招呼道。
“我棋艺不精,二伯至少让我三个子才行。”周煄叫唤道。
“黏上毛比猴都精,谁敢和你比心眼子。”太子把黑子推到周煄面前,示意他先行,问道:“真确定不和你父王商议,到底是亲父子。”
“二伯知道我什么时候游以商振农的想法吗?”周煄随意落子。
“你和父皇说在随州城的时候。”太子在大明宫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的。
“是啊,等我发现父王金蝉脱壳却没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明白啦。”周煄自嘲一笑,“普通人家为了三五亩水田的家业还能打起来,更何况皇家呢,我父王拿着他的爵位当肉骨头,训我们这些抢骨头的狗呢。王妃已有亲子,难道还能一心为我筹谋,他更是不缺儿子。天下那么大,难道我就指着恭郡王的爵位过活,凭我的本事难道不能闯出一条路。”
“你这张嘴啊,把孤都骂进去了。”若是恭郡王拿爵位遛狗,也是跟着陛下学的。
“二伯这是意外,子嗣是天定的缘分。说句不怕二伯着恼的话,就算有一天您没上位,陛下也是对得起您的,至少您嫡长子的待遇享受了一辈子。反观我,他什么时候给过我应有的尊荣。”周煄说到这个也是愤愤不平。
“你住着恭王府最好的院子呢。”周煄搬院子的事情也有典故,恰逢恭郡王和新王妃大婚,估计京城官场上的人都知道的。
“二伯这话也说得太偏颇了,一个院子就行了,养孩子又不是让他吃饱穿暖就行,箪瓢屡空是活着,锦衣玉食也是活着,若是让我丧失尊严摇尾乞怜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更别说我被逼到庙里,若没母妃的嫁妆,早就饿死了!”
“你如此做,肯定不合世情,太容易受人攻讦了。”太子忧心道,周煄有心靠近他,他自然回报关爱。
“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有什么意思,他们敢在我面前瞎BB?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