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国公爷好意本不该辞,只是怕家中老妻幼子担忧,末将且回,改日再来拜访。”易北现在连幼女可怜之类的话都不敢说,生怕又触怒了周煄。
“易帅不要如此客气,日后需要你我配合的地方还很多,您如此客气倒让我汗颜了。”周煄真诚笑道。
“是。那某这个粗人就放肆了。”易北豪爽接口道。
“这样才好。易帅身上有伤,我也不多留您了,待您伤好,再上门探望。”周煄顺他的意,麻溜放行。
易忠又扶了易北回去,全程充当拐棍的角色,半个字没说。
大夫是周煄从京中带出来的,易北一走就实话实说了:“易帅的伤口确实是军棍打的,都是皮肉伤,武将身体好,用的药也好,三五日就能结痂,快则十日慢则半月,一定恢复如初,不留疤痕。”
“什么好药居然能不留疤痕,那么大一块血肉模糊的,宫中秘方就是好……”徐岩惊奇道。
“二表哥,你这抓重点的本事真是出深入化啊!”周煄感叹道。
“重点是什么,易帅易大将军耍苦肉计了?”徐岩无辜的问道。
“计不计的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肯摆一个态度,剩下的都是我的事。”周煄计较的不是这个,一见面看着那血不要钱的淌周煄就知道有异,大夫一上手就看出来了直给自己使眼色,周煄没有当场揭穿易北,就是接受了他的服软。他们日后时要在军政上配合的,现在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也是啊,那我什么时候能去军营?”徐岩笑问。
“就明日吧,刚好,麻烦二表哥给易帅送些补品伤药过去,就当是让你贿赂上官啦。”周煄玩笑道。
“唉,翩翩君子啊,翩翩君子,那些人是眼瞎吗?哪有你这样的君子!”徐岩夸张的苦着脸,直做怪相。
易北被担架送了回来,直接转去了卧室,易夫人一看腿都软了,“在国公府动刑了?”
“没有,没有,娘,爹好歹是一军主帅,国公爷怎么会?”易忠连忙解释道。
“什么国公爷~”易夫人抱怨着追上去,易敏也哭肿了眼睛扶着易夫人快步往前,几个儿媳也赶紧跟上。
几个亲兵轻手轻脚的把易北抬到床上俯卧,看他想和家人说话,又脑袋下垫了软枕。
易北挥挥手,人就都退下了,道:“几个儿媳妇都回去,看着孩子们,别吓坏了。”出了这样的大事,都没敢让第三代的孩子知道。
“是。”几个儿媳妇应声退下,房中就只留易夫人和精忠报国、守土安民八人。
易敏跪在窗前,小心翼翼的给易北擦拭额头上的汗,看他没有拒绝,心里微松。
“老二和他们说说去纯睿国公府的情况。”易北摆手,示意易忠上。
易忠也学乖了,一字不漏的把当时的对话说了一遍。易北问道:“听明白了吗?”
“国公爷这是不追究了?”易精问道。
易北点头,不说话,又看向其他人明显想要更多答案。
“国公爷到底还是顾及父帅在西北的威望。”
“会不会是打一棒子给可甜枣,说不定会有什么补偿呢。”
“就是,本也不是什么大错,国公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肯定只是下马威。”
几个儿子七嘴八舌的分析,易北听得心里直摇头,他的这些儿子啊,就是单纯,又看了一眼全程在场的易忠,问道:“你说呢。”
“儿觉得国公爷好像是想安插人进军中,那个徐岩是国公爷舅家表哥,出现的太突兀了。”易忠皱眉道。
“听着,我只说一次。”易北把软垫垫高些,几个儿子跪成一排,聆听训示。
“刚到府门前,老二就要我在门前负荆请罪,这不妥。我和纯睿国公都在相互试探,我若往门前一跪就是威胁,以情势逼迫,不到决裂的时候这种办法不能用。进门请罪,纯睿国公扶着不让,只说西北军事依赖于我,你们可还记得昨天他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军政!一字之差,纯睿国公这是在告诉我他要接手政务,让我不得插手干预的意思,唉,倒是我连累了亲家。”易北叹道,西北军政一体,想带好数万大军,后勤配合必不可少,易忠的岳父就是此地知府,虽然心里明白纯睿国公的到来一定架空亲家,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我再为小八求情,国公爷说她耳濡目染的家教,这是提点我们不要把边军当成了一家军,徐岩校尉来扶,这是要插人进军中的意思,我既然受了他的搀扶起来,就是默认的意思。纯睿国公也不会追究我的失职和小八的罪过了,你们可明白?”
原来短短几句话之间,就这么复杂吗?就是亲身经历的易忠也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