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走近爷爷的房间,迎面是一个已经用了很多年,有些掉漆的老柜子,柜子上面的抽屉都落了锁。
黄露明挨个试了一遍,把所有的锁都打开了。
上面的几个抽屉都没什么稀奇。里面放着她家历年来的电费水费其他杂费的缴费单,都按照时间顺序整齐排列着。
还有一个放着黄露明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优秀毕业生的奖状。
黄露明把这些东西放回原处,打开了最后一个大抽屉。
里面是一个原本用来装月饼的大红铁皮盒子。静默地蹲在最深处,像一只被遗忘的兽。旁边是折叠起来的一张灰白相间的、老人常用款式的大手帕。
黄露明把手帕翻开,从里面取出一张黑白合影,上面是一对并肩的陌生男女半身像。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只是那个男的眉宇间与爷爷有些相似。女的既美且冷,一双眼睛毫无温度。
两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模样。
照片下面,有两个银色纪念币,看起来也是有年头的了,表面微微有些氧化发黑。
黄露明把照片和银币包回去放好。捧出了那个大铁皮盒子。
稍微一用力,铁皮发出脆响,当里面的东西现出全貌的时候,黄露明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整整齐齐的旧版纸币,码满了整个盒子。
黄露明拿出其中的一叠,一厘米多的厚度,约莫是一万块钱。其他钞票很明显也是按照这个数目分好的。
每一叠都用那种黄色的橡皮筋扎起来了,似乎已经很久没见天日的钞票散发着难闻的腐败味道。
黄露明数了一下,总共有三十摞。
她一直悬着的心,此刻忍不住砰砰狂跳起来。这个数目,跟后来自己找人调查的爷爷的银行账户的金额差不多,是后来存进了银行?还是没存进去就被姑姑私吞了?
她此刻不敢再耽误时间,将钱放回原地,用最快的速度锁好所有抽屉,出门之后顺便将爷爷的房门也锁好,然后拎着那串钥匙放回了原地。
爷爷奶奶还没有回来。
她坐在客厅里,脑子有点发蒙。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起,吓得她浑身一抖。
打开门,司徒的笑脸出现在眼前,黄露明才稍微稳住了一点心神。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啊?”少年的耳尖微微泛红,天知道刚才他接到黄露明的电话之后有多么开心,一路上骑着自行车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
“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黄露明突然开口,“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这里,我走之后,你能不能搬到这里住一个月?”
“搬到你家?为什么?”司徒不由得提高了声调,这个奇怪的要求让他太意外了。
“我姑姑每周六晚都会来这里一次,后天,也就是下个星期六了。我希望当她上门的时候,你告诉她,我们已经把房子卖给你们家了,钱房两清,下落不明。”黄露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你愿意帮我吗?”
司徒沉默了,他看着这个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半晌,他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相信你。”
“除了那个锁起来的我爷爷的房间,其他地方你都可以进去。”黄露明一听他答应,已经转过身,没有注意到司徒红透了的一张脸。
天哪!其他地方都可以?她的……
司徒觉得自己的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他迟疑着像面前的背影开口。
“我会一直给你打电话的。”答非所问地来了这么一句,黄露明把自己挂着一个小酒壶挂件的钥匙塞到他手里,“我还有事要办,等一会儿我爷爷奶奶回来了你告诉他们,司机四点整会准时过来。”
“你……”司徒还没来得及张口,黄露明已经闪出了房门。
他低头看看手中那个红色的小酒壶和两把黄铜钥匙,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厨房里有西瓜,你可以边吃边看一会电视,等到他们回来今天就可以走了。也不用一只呆在这,周六晚上在就可以了。”黄露明突然又折回来跟他说话。
话音未落,人又不见了。
司徒望着沙发上打包的几件行李,怅然若失的感觉慢慢浮起来,假期还没完,她怎么这就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