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眼珠一转。
“好吧,我回去。”白榆软下语气,“我这就去打点一下行李,毕竟也住了这么久了,总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带……反正哥你在这儿看着我也跑不掉。”
“再不济,”她猛地指向刚和孙悟空一起走进来的柴溪,做出一副极为勉强的样子来,“就让她跟着我一起去吧,反正我和她也只有一面之缘,还及不上你们认识的时间长。”
哪吒在一番思考过后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和孙悟空都轮着嘱咐了柴溪几句。白榆极为忐忑地来回注视着他们,生怕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哪吒发觉,直到柴溪跟在她身后走进最里面那间卧房后才算是松口气。
白榆一进来就立刻锁上了门,尽管依照外面那二位的武力值,这一扇小小的木门算不得什么阻碍,不过总好过没有,能拖几秒是几秒。
她毫不避讳地当着另一人的面捣鼓起了当年设下的机关,贝塔打出来的洞闲置了这么久,她也没想过还真有一天会派上用场,但还是会偶尔派人进去打扫打扫,避免里面落了灰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黑漆漆的洞口露出来时,她也没忘顺便问上柴溪一句:“要一起走么?”
柴溪是可以信任的,白榆这么认为,虽然两人间不过是一面之缘,但碍在她们都身份特殊。再加上根据之前那一番对话,她觉得这姑娘人还不错,断然干不出在她鼓捣机关时大喊大叫把哪吒或是孙悟空引过来的事。
“……不,我就不用了。”柴溪有些犹豫,“要不,你还是把我打晕吧。”
啊。
白榆眨眨眼,意识到了她的意思。
的确,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走了,柴溪的确会很不好办……她刚才是以及多人了,以为对方也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不得不跟着孙悟空他们一起去西天取经,觉得能离开还是离开为好。
“但是这样不行吧,”她觉得这么做也不妥,“把你打晕的话,感觉有人不会放过我啊。”
比如等在外面的那位孙大圣。
从他俩间的气场里她还是能感觉出一点什么的。
她们两个对视一眼,彼此之间了然,接着就见柴溪的表情有些复杂:“算了,你就就先走吧,剩下的情况我来解决。”
这岂止是人还不错啊,简直就是大好人!
“对了,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她听见柴溪又说道,脸上还露出了个笑容,“同样是来到这里之前就在用的名字。”
白榆注视着她,片刻后竖起了拇指,也露齿笑道:“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她这就准备一头扎进洞里,直接顺着里面的密道跑到外面那个出口去,那远在这山头的另一端,只要她用最快的速度出洞,之后就应该是不会被追上或者找到的。
然而,白榆一只脚才刚离地,就听到不远处的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你在做什么?”
声音中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她却敏锐地从其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救命,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脚、重新蹲下、关上机关——白榆用她生平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上述动作,期间还险些因为手过于发抖而把一个小木柄给掰下来。机关合上的时间明明就和平时无差,白榆却觉得这简直是漫长得让她后背都要被冷汗浸透了,等到终于恢复了与以往那样完全看不出一丝痕迹后,她才转身面向哪吒,带着一个甚至有点扭曲的微笑:“……收拾行李实在是太累了,我想通通风。”
“哦?”
哪吒挑了挑眉,他毫不客气地直接走了进来,白榆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第一次进她卧房时和之后因为在卧房中发生的事情而始终不会踏入她房内的事,不由感叹这两年里便宜兄长的成长速度着实是吓人。
“那你方才要进那通风口的动作又是什么意思?”
“通风口有点堵了,”她扯谎道,“我准备下去通一通。”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哪吒为何会突然闯进来了……她上次跑路的时候,用的也是要去收拾行李这个借口,他会警惕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哎,傻啊。
旁边的柴溪一脸槽多无口的表情,哪吒倒是瞟了白榆一眼以后就不想和她计较似的,转而问道:“行李呢?”
“……刚才我仔细想了想发现没什么要带的,”这句倒是实话,白榆也借此表现得颇为义正辞严,“所以想着收拾几件衣服就行了,哥你不用着急,在外面等着就行,我一会儿就过去。”
哪吒这回却不信她了。
“不必了。”
他走到了白榆那张不算小的卧床的边上,瞥了瞥着实有些简陋的衣柜,接着说道:“衣服就不用带了,你原先那些衣服我也已经帮你带走了,其余的你挑拣着带一些,我就在这里等你。”
白榆一愣,抓错了重点:“你动过我衣柜了?”
“这一点确实是我逾矩了,”哪吒承认道,“你要怪我也无妨。”
不,她倒没什么责怪的意思,只是……
她想到放在衣橱最上面那个抽屉里的东西,走的时候她可没带走。
他有没有看到……啊?
白榆发现自己在哪吒脸上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好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另一角存放东西的两个箱子里翻翻找找了起来。
这下看来是真逃不掉了。
两把长剑是肯定要带的,她在翻到当初舒克它们送给她的东西时犹豫了片刻,也决定都带上。还有其他的,比如记下束哲教给她东西的册子……
她将收拾出来的东西随便包了包,准备去衣柜那边挑几件衣服。
“这是什么?”
她听见哪吒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本来还没放在心上,但紧接着,白榆突然想起他是站在她床边上,而她放在那里的就只有……!
“等等,”白榆立刻转过身去,还没来得及扑上去就看见哪吒已经弯腰把纸张从他靴子旁边抽了出来,只好亡羊补牢地喊道,“不要看那个!”
她就不应该前几天突发奇想又拿出来翻了一遍结果没藏好的!
白榆眼睁睁地看着哪吒把春|宫|图在眼前展开,那心情真的是,差点“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这种被家长抓包自己在看小|黄|书一般的酸爽感……!
她也亲眼瞧见红色从三太子殿下的耳朵一直蔓延到脸上。
“成……成何体统。”
哪吒咬牙切齿道:“你收集这种东西做什么?”
“我……我……”她手足无措道,同时小心翼翼地估量着自己和门口的距离,猜想自己到底能不能在哪吒爆发之前逃出去,“我手下有一只快生的老鼠,只是替她担心一下而已!”
“既然都快生了,还看这做什么?”
他冷下声音,伸手又在床下摸了摸,这不摸还好,他一摸脸色便又沉下去几分。白榆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藏的不止一张,而是一小厚沓啊。
“我和父王实在是对你管教不当,你也不用收拾什么行李了,回家后我再买给你便是。现在就跟我走。”
……不不不。
看着哪吒的面色,白榆觉得自己要真跟他走,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哪吒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将图纸往地上一丢,睨了她一眼:“罢了。”
红色一闪而过,白榆便觉浑身一紧,这一回被混天绫缠上的可不止是她的腰了,就连双手都被混天绫束在身侧,连半分也挣扎不得。
这还不算完。
他手腕动了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白榆发现自己正大头朝下地对着地面。
……她被哪吒扛在了肩膀上。
白榆已经顾不上丢不丢人了,只能向目前还唯一能求救的柴溪投去了恳求的眼神,却只换得了对方爱莫能助的表情。
“即便你因此记恨我也罢,”哪吒接着说道,“我也已经说过,你走之前做的事情我不会计较,但是,这不代表我不会什么都不做。”
“当初如来饶你一命,你既拜父王为父,拜我为兄,作为兄长管教妹妹也是理所应当。”
骗人!
她在心里怒吼道。
谁家哥哥是这么管教妹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