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给萧落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这期间,她的手一直抖啊抖的,眸中全是担忧,一看就是第一次看这种活,很是害怕。
萧落微眯眼看着她鼻尖细小的汗珠,感受着她柔软的手轻柔地在自己肌肤上划过,心里的戾气慢慢地减少,而左手掌心的毒气团,终是彻底消失了。
同时,北采这边,终是给他处理的差不多了,血都已经止住了,此刻她额头有些冒汗,微微喘息着,似乎处理伤口这个活儿给她累坏了。
处理完毕后,她沉默地坐在萧落身侧,看着他闭眼宁静的样子,低声说:“先不惊动陌离了,免得有人折返再发现你。”
呵,你倒不笨。萧落暗想。
而北采,仍在认真地看他的容颜,这么看萧落的话,真的很英俊,他眉清目秀,看上去和之前的暴.虐完全不同,温和又无害。安静了一会,北采突然出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逃跑吗?”声音带着隐隐的悲伤。
萧落的心蓦地一沉,下意识地竖起耳朵认真听她接下来的话。
却见北采突然笑了,她本就长得柔美,此刻笑起来更是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样,格外的清丽。可是此刻,她虽然笑着,眼里却是浓浓的苦涩——
“你从来都没问过我的名字吧?把我带回来时,你就直接叫我阿清。你对我很好,好到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给我,可我知道,你不是对我好,你是对阿清好。”
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声音已经带着哽咽道:“我差点沉醉在你的温柔,从来没和男人相处过的我不知不觉已经喜欢上你,可是每次你叫我阿清的时候,我又猛地惊醒,你爱的人,不是我,我叫林桐若!不叫阿清!林桐若,树林的林,梧桐的桐,假若的若。”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很是温柔。
他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林桐若,这个名字,不得不承认,很美。萧落此刻内心居然异常的平静,没有平日里想要时刻想要杀人的暴躁,也没有那种对世人的怨恨,甚至还……有点柔软。
她说话间,有什么温温热热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是她的……眼泪。而她已经小声地抽泣起来:“没有人愿意做别人的替身,我也不例外!我希望你喜欢的是我,你知道每次你看我露出温柔神色时,我是什么心情吗?你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她的情绪甚至有些激动起来,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尽量把声音压低,怕吵醒陌离。
过了一会,她似乎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又轻声开口:“与其这样让自己越陷越深,我为什么不逃?”
即使刚刚内心柔软起来,萧落还是无法忍受她说想要逃跑这种话,一听到她要逃,他额头的青筋忍不住地跳动起来,那种残酷地想杀人的感觉又袭上他的心头。
但是她很快又开口了,这回声音里是丧气:“可是你不让我走。甚至杀我的侍女们,给我喂药来惩罚我。我才知道你的占有欲这样强,哪怕是个替身也不肯放手。我很怕现在的你,很怕,但是罢了,我认命了,我就这样……永远做别人的替身吧。”
说着,她温柔地将头靠向他的胸膛,一脸的眷恋神色,她自嘲地笑了:“也就你昏迷的时候我才敢说这些吧,你醒的时候,根本不给我机会说,罢了,也是我不敢说……”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慢慢地,她不再出声,气息变得均匀起来,竟是……睡着了。
萧落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她睡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她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看上去让人觉得很是怜惜。
萧落的眸光沉沉的,他此刻唇紧抿,看上去有些肃杀。
这才是,你想逃的理由?
不是嫌弃我曾经是男.宠,而是因为……我把你做替身。萧落怎么可能不知道白清已经死了,白清就在他的面前死的,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的死去,他比谁都清楚,她不可能活着。
可是如今他报了仇,杀了绿幽,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萧落,却时常觉得……寂寥。内心空旷旷的,仿佛少了点什么,只有杀人的时候才觉得好似不那么空.虚。终于,见到她的一刹那,他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他其实,一直都对白清怀有内疚,内疚自己当时如此无能,让她就这样死去。
于是,他便开始弥补,世界根本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林桐若和白清,面容相似,性格有相似之处,都是柔弱贤惠的女人,却也有不同,林桐若坚强又倔强,如若是白清,看到那么多人在她面前死去,肯定会害怕得失声痛哭,被他下了药,也不会意志坚定地用指甲刺破手掌来让自己清醒。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白清,只不过一直努力忽略,不肯承认罢了。
偏偏她的倔强坚韧,他竟不觉得很是反感,反而觉得她……有些特别。
只不过……
萧落看向北采的眸子里又掠过杀意,他敏.感多疑,此刻也没放下戒心,如果林桐若其实知道他没睡,故意说给她听得呢?就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降低他的警惕,然后再逃走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呢?
想到这里,萧落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暧昧又流连,可他的眸子却没有他的动作这么充满情意,而是一片冰冷,他一字一顿地低声说——
最好你是真心的,不然,就不仅仅是……杀了你了。而会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