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红是林桐若这样温柔贤惠的女人必备技能,好吧……北采还记得她给魏央绣得歪歪扭扭的“央”字……简直丑出天际。
但是在屋子里实在是百无聊赖,她要话本子和吃食又和林桐若的人设不符,做饭的话,先不说她能不能做出来,做的也要去后厨,算是变相的出院子了,他肯定又会敏.感地怀疑。造孽哦,所以……她最后还是说了女红。
女红啊,竟是女红……她是真的不想逃了吗?萧落目光考究地在她脸上扫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所以,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果然,第二日,就有人送来了针线、帕子、丝绸等。是一个叫夜燃的男人送来的,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对陌离和北采都很友好,他总是笑眯眯的,一副无害的样子。
甚至在他走之前,还对北采笑着说:“你可要好好绣,阁主很期待。”
萧落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这话一看就是他自己加的。
当时北采只是淡笑着点头,她接受了这些后,便开始尽心尽力地做女红。因为她做女红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所以陌离表示……很惊讶。毕竟北采长了一副很擅长做女红的样子。
于是,整日里,北采都和陌离研究刺绣方面的事,北采决定给萧落做一个荷包,就是会保佑人平安的那种。毕竟萧落做得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随时可能失了性命,所以送他这个寓意的荷包,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自从那日一起用过晚膳后,之后的每晚,萧落都会回来和她一起用晚膳,风雨无阻。
一般来说,萧落都是沐浴了再过来,因为他的身上血腥味很重,怕北采不喜,所以他都会简单清洗一下,去去味道。
直到有一天,萧落外出办事回来得有些晚,他沐浴了再过来后天色已经很黑了,他以为北采已经睡了。却没想到,院子里昏黄的灯笼亮着,却是她拎着灯笼正在院子里等他。
他出现的时候,她的眼瞬间亮了,似乎看到他,她的心才放下。她微笑着说:“以后,无论你回来得多晚,我都会等你。长路有灯火,看着这盏灯,你就知道,有人在等你。”
萧落的心跳猛地停了一下。长路有灯火,有人在等你,这是曾经……他多么遥不可及的奢望。
但是他面上仍没什么波动,只是淡笑着进屋,压下了心底异样的感觉。
进屋后,他才发现,她还没用晚膳。此刻,晚膳都已经凉透了。他不由微微皱着眉问她:“你怎么不先吃?”
那时,她笑得有些羞涩:“你不回来,我吃不下。”
她说那一句话的那一刻,萧落承认,他心里,再一次泛起了阵阵涟漪。他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看透一样。
于是后来,萧落哪怕不沐浴,也会赶着时间过来,就是不想让她等,也不想让她担心。
北采确实给了他家一样的感觉,哪怕他杀人的时候满手血腥,哪怕阁中总有人忍受不了被他控制的日子,而后崩溃地想暗杀他……可是,他在外面的时候,无论多冷漠多嗜血,心底都知道,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
他甚至把很大一部分暗卫调过来保护她,之前这院子周围就在暗处有很多暗卫,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只把陌离和她放到这里的原因,暗处自然有人盯着他们。观风阁就是这样一个杀手组织,有负责杀人的杀手,有负责保护的暗卫,也有负责收集情报的细作,和负责管钱的算盘手,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神秘却又武功高强。
上次他逃进这里,是因为埋伏在这里的暗卫之前被背叛他的人偷偷调走了,那次,他当真是失策,没想到背叛他的那个手下,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当然,萧落对北采也越来越好。虽然北采明知道他还怀疑着她,但是她就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仍旧默默地在他身后守护着。
北采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怪不得当年绿幽会把他强自收作男.宠,还是最受宠的那个,萧落不杀人不暴戾的时候,微微笑着,往那一站,声音如清泉般好听,眉眼间带着温柔,真是一等一的宠溺谦和,简直想让人溺死其中。
甚至都让人怀疑现在的他和之前的那个他都是不是同一个人了。他会贴心地将院子里带血迹的地方都清理一遍,让她不再不敢到院子里来,还会送她能掩盖住他血腥味的香炉放到屋子里,知道她喜欢花草,还会带回来很多珍稀品种花草的种子,和她一起种下,用膳的时候还会动作轻柔地将她唇边的饭粒擦去,甚至帮她绾发画眉,做这些事情时,他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情意。
连陌离都沉溺在他的温柔中,整日里对北采夸他多好,多体贴。
北采只是笑着应和,如果他不曾遭遇那样的事,他本该就应该这样,一介书生,入朝为官也好,当个私塾师父也罢,和他的青梅竹马白清两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不胜恩爱。
而不是现在这样,满手鲜血,杀人如麻,阴晴不定,想回头,却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就算现在的萧落再怎么温柔体贴,他也不是曾经的他了。
他眸子里偶尔闪过的阴鸷,有时白日里遇到不好处理的事情,他回来时难以掩盖的阴冷脸色,还有他不经意间对北采的试探,甚至……他身上无论是香炉还是沐浴都掩盖不了的浓重血腥味,都在证明,他是萧落,是杀手组织观风阁的阁主,而不是一个翩翩如玉的温润公子。
现在他对北采是很好,也可能经过那一晚和近日里她的温柔守候,对她的确有了情意,但是这情意,在他病态的占有欲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他变.态的的占有欲,毫不留情地毁了她。
所以,攻略他,仍旧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想到这里,北采不由得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