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一边捧着他,一边陪着小心。
现在好了,谁也窥不到他的心思,他仿佛系了安全带穿了防弹衣,百毒不侵。
“你要走了?”闫小凤突然脸色一白。
郁律回过神,一想起这姑娘估计昨晚上没少被詹妮弗折腾,心里就生出了一点歉意,觉得她太不容易了:“是啊,既然府上已经干净了,我们也没必要再久留,闫小姐受了一场惊吓,还需多多调养才是。”
闫小凤见他笑得这么憨厚,话又说得文绉绉的,像个百年前的老学究似的有内涵,就更伤心了:“你还会回来吗?”
酆都不动声色地咳嗽了一声,宣誓主权般地把手往郁律的手上一盖:“当然不回了,是不是?”
“……嗯。”郁律装作若无其事,酆都的大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指头掌心都是阴凉,然而皮肉相贴处却是火辣辣的,让他整条胳膊都要忍无可忍地抽搐。
多么奇妙,世上竟会有这样微凉的烧灼。
闫小凤又失望又难过,可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大师就真走了,咬了咬牙,她鼓足勇气道:“小凤有些话想单独和大师说,大师肯不肯给小凤个面子,到书房去谈一谈呢?”
“……谈?”郁律愣了一下,她要跟他谈什么?不会是詹妮弗昨晚一时激动,把他俩的关系说漏嘴了吧?她发现他们是鬼了?
酆都看了闫小凤一眼:“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谈的?”
闫小川附和:“对对对,有话就在这儿说呗。姐你是不是想谢谢人家大师?想谢就直说呗,哪儿还用得上偷偷摸摸的?还是说你觉得让人家空手而归不好意思?放心吧,我早就跟两位大师商量好了,报酬绝对少不了他们的!”
他当然知道闫小凤找大师不光是为了要感谢人家,但这大师实在是太丑了,为了他们闫家下一代的质量,他说什么也要把姐姐这段尚未成形的爱情扼死在胚芽里!
“小川!你干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闫小凤被她弟弟堵了个哑口无言,脸红得快要冒烟,咣当一下把椅子撞翻,她咬着嘴唇跑进书房,死活不出来了。
酆都托着腮,唇边勾起一丝得逞的微笑。
太腹黑了。小熊恐怖地想。
闫小川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长痛不如短痛,他姐总有一天会理解他的。
十分钟后,闫小川准备带两位大师回城。
本来是打算悄悄地走的,没想到都走到大门口了,闫小凤竟是突然冲了出来,披头散发地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她往郁律兜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郁律摸出纸条,上面赫然是一串电话号码,号码下面游龙走蛇似的写着三个字:我等你。
郁律撑开眼睛,瞬间明白了一切。
美滋滋地抿起嘴唇,他心里其实有点得意。没想到以现在这种形象还能招引来桃花,只能说是他的个人魅力太强大。不过这样好像有点对不起詹妮弗,詹妮弗爱闫小凤爱得恨不得活吞了她,要是知道闫小凤对自己有兴趣,会不会气得直接还魂?
郁律噗嗤笑出声。
幸亏他不爱闫小凤,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想到这儿,郁律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酆都,后者坐在汽车里,脸色阴沉地看着他手里的小纸条。
郁律决定逗一逗他。
郑重其事地把纸条塞回兜里,他朝闫小凤风流跌宕的一笑:“闫小姐的心意,我领受了,咱们有缘再会!”
闫小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没拒绝她!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
之后的一路上,酆都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郁律抿着嘴笑,越笑越大,越笑越高兴,高兴来源于各个方面,酆都为了一张纸条生气他高兴,而气着了酆都这件事本身也令他高兴,谁让对方搅得他吃不好睡不好。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好好的一件事非要藏在心里——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是老大,他就愿意任性就愿意无理取闹,可以的话,他还想好好的撒上一大娇。
郁律发现自己一认真起来,比酆都还坏。
坏就坏吧,不被他发现就好。
“什么事儿这么好笑,说出来我听听?”酆都的声音在他耳侧震了一下。
“嘁,说了你也不懂!”郁律心情大好地哼哼着,甚至钻出了糙汉子的身子飘在半空,脸冲着窗外,睫毛像是要飞似的一抖一抖,酆都看了,真恨不得在他脑门上拍一巴掌再把人死死搂进怀里,要下狠劲,不然他肯定不服!
酆都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最后往后一仰,无可奈何地“嗤”了一声。
小疑心病,有时还真是拿他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