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穆白死死按在了当场,一动不能动。
两人现在浑身都湿漉漉的,又是泥又是草,简直惨不忍睹。对南宫清晏这个骨子里特别洁癖的人来说,更是难以忍受。
但不知为何,南宫现在却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来关注洁癖问题,怎么都感觉现在这个姿势好别扭。后脑勺被穆白用手按着,脸贴在他的耳边,温热的鼻息喷在对方他的皮肤上,微弱的气流又转回自己脸上,莫名地,脸就有点红了。
风毒老怪在瀑布顶巡视了一圈,长袍一甩,竟直接往下一跳,在一路的山崖上点了几点作缓冲,嗖地落在他们不远处。南宫清晏听得细微的风声,终于回过神,知道这样下去即使他们不动也瞒不了多久,反手一搂穆白,小心地向一旁挪去。
他们前头就是湿地,这稍稍一动,就半个身子陷入了水中。穆白本来紧张兮兮地关注着风毒老怪的动静,这时被冷水一刺激,不由地打了个寒噤,转头看向南宫。
南宫神色还有些不自然,偏过脸向他比了比水潭处。穆白倒是压根没注意他脸色,会意地跟着他半走半游,一齐进入了水潭中。
水浑了一下又迅速地恢复了清澈,他们借着一些新生的芦苇作掩护,悄悄地潜到了风毒老怪视线之外,对方没有丝毫察觉。这边离瀑布更近,冰凉的水珠没头没脑地溅过来,再加上水潭本就温度偏低,穆白觉得快要冻僵了,只好拼命地缩着身子,使用抖抖发热法。
本来两人靠近一些应该会好很多,南宫清晏却不知犯了什么倔,反而离他稍稍远了一点。穆白郁闷地想,难道这家伙嫌自己身上脏吗?可明明他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本来两人都以为风毒老怪在附近徘徊一阵就会离开,结果人竟待着不走了。
就在他们不远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黑袍脱了铺在地上,然后将怀里抱着的一大团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开口时紧张得有些破了声:“师姐……师姐你怎么样?”
这回穆白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极瘦,瘦的近乎只剩一副骷髅架子,脸上惨白中带一点黑,两颊近乎只剩一层皮贴着。他五官其实还算正常,只是这般看去,总有几分不人不鬼的样子,倒与西域虫母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
再看被他放在地上的一团,显然已经不成样子了。
风毒老怪崩溃般地咿呀怪叫了两声,三下两下跳到水边,用手掬了一大捧水,回去小心地喂给了虫母。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许多小瓶,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看看,扔了一地,又不甘心地拾起来,将一个瓶中的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然后就开始眼巴巴地蹲在一旁,看起来像个守着邪恶巫师的亡灵骑士。
穆白和南宫清晏两人却是暗暗叫苦不迭。本来穆白就畏寒,现在在冷水中一泡,整个身子几乎都失去了知觉。方才风毒老怪掠到水边时,两人情急中又向水下潜了一会儿,出来后都开始瑟瑟发抖。
南宫清晏这回是顾不得其他了,颤抖着和穆白抱在一起,试图取个暖,但效果也不明显。
就在穆白以为西域虫母其实已经断气,风毒老怪不过是受了太大刺激才不愿接受她死去的真相时,那团烂木头桩子般的东西动了动,艰难地翻了个身:“你……你来啦。”
风毒老怪猛地跳了起来:“师姐!”
西域虫母似乎想要嘿嘿冷笑两声,却发出了“嘎”地一声,又猛喘了两口气。风毒老怪忙给她不迭拍后背,西域虫母却一手挥开了他:“不用,不用……假惺惺的,我,我死了,《蛊经》就可以你独得了,不是该得意才是吗?”
不说南宫和穆白听到《蛊经》时的心情,风毒老怪却是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师姐,你别这么说,只要你好起来,什么经我都给你。”
西域虫母又急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道:“你从小,就争强好胜,什么都,都想做得比我好,现在,现在我没法跟你争了。”
一脸可怖的风毒老怪这时却拉着她的手,吧嗒吧嗒地落下泪来:“不不不,我这不是看你一直什么都做得特别出色,才拼命想要做得更好一些么,师父手底下那么多弟子,我要不拼命做好了,你哪里看得到我呀?”
“哈……”西域虫母闻言似乎大大震动了一下,猛地翻了个身,穆白看到她那硕大的眼睛已经翻白了,“哈?真……的吗?”
骷髅般的风毒老怪拼命点头。
西域虫母咧了咧干瘪的嘴:“可惜,可惜……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们两人一人一句说得极费劲,南宫他们却是受不住了。南宫清晏的牙齿也开始打架,穆白更是觉得自己在水中要飘起来了一般,意识越来越模糊。
南宫清晏看他神色不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又看看没完没了般开始叙旧情的风毒老怪二人,向四周看了一番,想找个可以悄悄离开的地方。
看了一圈并无所获,倒是发现瀑布后隐隐有个凹陷处,不知可不可以供两人待会儿。否则一直泡在水中,穆白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下定决心,拉着半昏迷的穆白便潜入了水中。穆白咕嘟咕嘟往外吐了几个泡泡,南宫清晏怕惊动外头,狠了狠心,将他的脸紧紧地闷在了胸口,沿着水底一点点地挪到了瀑布下。瀑布后的山崖果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只是能容一人半左右。他将穆白顶了上去,自己往那边挪了挪,靠在崖壁上,下半身依旧泡在水中。
再看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