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只有两个号,一个是【舅妈】,一个是【霍哥】。想起来之前这只猫崽说的话,白知醒还是点了【霍哥】。
“喂,是这只的朋友吗?……他昏迷了,现在还在地上躺尸呢。……一定要这家医院……好吧,医药费我可不报销哦~”
“所以你的兄弟还真是随便,以前这样昏过去很多次了吗?= =”
白知醒非常爷们地把慕安言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一只被他揣兜里的小包“吧嗒”一下掉出来,白知醒“啧”了一声,拿脚拨过来,动作僵硬地把东西拾起来,里面一叠零零碎碎的纸币。
一张被叠了几次的白色硬纸露出一个角,白知醒把它塞回去,正好看见了上面一行:西区医院检查报告……
后面写了什么看不大清,她也就没再注意,找了出租车把人送医院里去了。
等到她吹着泡泡糖在医院走廊里等着医生出来的时候正撞见霍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白知醒吊儿郎当地举手打了个招呼:“哟~”
是个看起来很俊郎的男孩子,一股男性的帅气硬朗,皮肤有点黑,牛仔裤黑背心配着运动鞋,很容易就能认出来:“霍哥?”
霍話摆摆手,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一条被甩到岸上的要渴死的鱼,汗水直淌,他急急忙忙抓住白知醒的手,问道:“怎么回事?!小言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白知醒吹了个泡泡,把手抽出来,递给对方一瓶水:“那个小孩子忽然就昏过去了,我刚好路过就帮了一把,记得待会儿交医药费,现在医生在里面给他体检呢。”
霍話脸色有点尴尬地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又有点焦灼地在原地走了几步,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打了个电话,像是在问人借钱。
白知醒双眼放空盯着天花板,泡泡“啪”地一下破了,她挠了下头,问:“你之前让我把他送到这儿来,是因为他舅妈也在这里吗?”
霍話有点愣,勉强笑了笑,道:“是,阿姨的病有点严重……而且小言待在这儿也熟悉一点,这里的大多数医生和护士都和小言关系不错,能给我们打打掩护。”
白知醒“哦”了一声,不是很热心的样子,又有点百无聊赖地问道:“他舅妈是什么病?”
霍話的脸色变得有点恹恹的:“……是癌症。”
白知醒愣住了。
霍話的声音有点低沉,脸色也黯淡下去:“小言命苦,叔他刚走没多长时间,阿姨就病了,我们没敢让阿姨知道,小言只能打工帮阿姨治病。如果小言也出了事……”
他没再说下去,声音已经很沉闷了,很有点哽咽,白知醒自觉戳了人家的伤疤,靠在墙上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医生就又出来了,是个中年女人,她一边取下听诊器,一边紧紧蹙着眉:“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好长时间没吃饭了吧?还发着烧,霍話你怎么也不管管?”
霍話明显和她很熟:“陈姨对不起,我最近没好好盯着小言,我今天晚上就带他出去吃饭!”
“别,”被称为陈姨的医生哼了一声,翻白眼道:“这孩子可怜巴巴的,现在不能沾荤腥,好好养几天。”
白知醒安安静静杵一边当背景板,这个时候忽然出声了:“现在没我的事了,我先走了。”
霍話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却没拦她:“能说一下你的名字吗?等到小言醒来了我也好告诉他。”
“不用,”白知醒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挥了挥手,留给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扬长而去。
陈姨伸手敲了霍話一下,说道:“这次就不收你们俩钱了,小言只是身体有点受不住了,好好守着他几天,知道你们忙,但是梦想这种东西……”
她说着嘲讽地笑了一下:“哪有身体重要。”
“是是是。”霍話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思摸着给慕安言买点儿啥补补,这样下去可不行,身体也确实受不住。
别是阿姨……小言反而自己扛不住了。
慕安言是被绕着鼻翼引诱腹腔的诱人香气馋醒的。
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一身病号服,一个俊郎的黑皮肤少男正坐在椅子上啃鸡腿,慕安言的眼神直勾勾地挂在了鸡腿上,又恋恋不舍地挪开,露出一个腼腆又带着点惊喜,还有一分惴惴不安的笑:“霍哥!”
那小模样,活脱脱一个被家长发现了自己调皮捣蛋恶作剧了的熊孩子,慕安言很乖地捧起放在病床边的一碗白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霍話却没打算让他逃过去,吹胡子瞪眼:“你说你,怎么能把自己捣腾得营养不良了呢?给我好好说说,你多长时间没好好吃饭了?!”
多长时间?
让他想想,在原身的记忆里,似乎是王英被送到医院查出癌症的那一天就再没吃过一顿饱饭,经常上顿不吃下顿半饱的,不仅落下了胃病,还有一定的厌食倾向。
而距离王英被送到医院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几个月,算起来……慕安言觉得自己还是安安静静喝粥,做一个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