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怎么管的那么多。
“没错,打人也好,露天洗澡也好,都会被警察抓走的,你要想给我少添点麻烦就自己进去洗干净了,衣服给你放篮子里。”
崔姀实在是无力应对,见那人还杵着不动,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把人塞进了浴室。
“浴缸就别用了,淋浴开关在这里,左边热右边冷我已经调好了。这是洗发的这是洗澡的,毛巾你只能用这条,其余的是我的不许动!洗完了出来我有话问你。”
李放一瞬间跻身进这狭小的浴室有些喘不过气,不知是那粉色的毛巾还是透明的浴帘,他竟然觉得呼吸困难,连忙运转了几下心法强行压制。
他原本的甲胄早就风化腐蚀了,布料已经脆成粉末,这身衣服还是他出来了以后在外面捡的(可想而知有多脏),大将军自从进入军营,此生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还是在敬爱的公主殿下面前,李放恨不得重新回到墓里。
他打开了水龙头,有温热的水流倾斜而下,他叹了口气,倒了点瓶子里精巧清香的液体在手里,一搓就出来许多泡沫。
公主殿下就算是转生了,生活的依然如此精致,他鼻尖充斥着公主殿下喜欢的味道,觉得心里十分美妙,从前她就很喜欢玫瑰花的香味,每年毒月进贡的鲜花公主总是最喜欢玫瑰,各式香料都是这个味道。
他瞧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比古代的铜镜清楚一万倍,他犹豫了半晌才垂眸凝视,镜中的自己胡子耷拉,容貌还是从前的样子,他不由得伸出手去够,希翼这一切不是水雾。
老天啊,如果这一切都是梦,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崔姀在外面等了一会,觉得有些莫名烦躁,便取了拖把过来擦地,刚才那男人留下了一堆黑乎乎的脚印和水渍,在雪白的地砖上怪突兀的。
李放一出来就看到尊贵的崔姀在那里用拖把拖地,吓得两步并作一步扑了上来一把夺了过去,好像她手里握的不是拖把而是炸弹一样。
李放心痛的道,“殿下千金之躯,如何能做这等活计。”
崔姀莫名其妙,看了看他之后又换成一副惊讶表情,李放扯了扯睡衣下摆,局促道,“多谢殿下赐衣,只是制式太小,末将无福消受。”
崔姀的弟弟今年二十岁了,也有一米七八的身高,他的衣服在李放身上竟然绷得跟芭蕾舞的紧身裤似的。
李放见崔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不由得别过脸去,“末将衣冠不整,还请殿下不要直视末将,以免冲撞了您凤体。”
崔姀刚才差点没认出来这个型男是谁,没想到路边随便捡的流浪汉洗刷干净了都是国际男模的身材和相貌,他肌肤黝黑略显粗糙,四肢修长结实,有明显的肌肉块。
她听他变扭的话,又笑了起来,拍拍沙发道,“过来坐吧,不用客气。”
李放依言坐在她对面,“多谢殿下。”还是不肯抬头看她。
崔姀一手撑着下颌,仔细的打量他,“你说说看,你是谁来自哪里,找我做什么?”
李放想都没想说道,“末将李放,家乡在泗水,文皇四十年侧封为御骑都尉大将军。您,您乃我秦周嫡长公主……”
“你说的,是不是牧歌城的公主陵。”崔姀忽然打断道。
李放脸色一白,“没错,翠和长公主凤体沉眠于此。”
“你说,她叫翠和?”崔姀忽然站了起来,李放一惊,随即点了点头,“公主封号翠和。”
崔姀不发一言,呐呐的重新坐下,李放见她面色不愉,又重新碰一声跪倒在眼前,“末将有罪,殿下于末将恩重如山,末将却无法在殿下身边尽忠,使得殿下遭贱人所害……我,我……愧对殿下。”
李放双目通红,只要一想到那对贱人的所作所为,他就恨不得重新刨出他们的坟地剐尸骨千万遍。
“我不是你口中的公主,你也不是我的末将,留你洗了澡已是仁至义尽,你快走吧不然我要叫警察了。”崔姀已经断定自己捡到的发簪就是历史文物,这人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那就更不能留下他了。
“不!”一直规规矩矩的李放竟然膝行上前,迫的崔姀后退半步,“你要干嘛!”
“求殿下留罪臣在身边,罪臣愿意用一切弥补殿下,向殿下赎罪!”他从末将换成罪臣,崔姀能看出他眼中的痛苦,她转身取出自己的皮包,抽出两张粉红,“这是这里的钱币,你用它可以买到吃的,不要再跟着我了。”
李放不停地摇头,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罪臣不要银子,罪臣不要银子……”他低下了头,也许是不敢忤逆崔姀的命令,终究还是慢慢爬了起来走到门口,“多谢殿下收留之恩,李放告退。”
崔姀看着重新关上的门,见外面雨已经停了,门外已经没有流浪汉的身影,她长吐出一口气,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