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一晚上颠来复去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睁开眼。
头痛欲裂,没喝酒却堪比宿醉,她两手掐着太阳穴,靠着床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爬起来。
春晓看得吓了一跳,说:“你昨晚是不是玩得太嗨了,干什么鸡鸣狗盗的事去了,再有俩黑耳朵,就能直接去动物园扮熊猫了。”
司音冲她摆鬼脸说谢谢,对着镜子拿遮瑕一层层地压。春晓又飘过来,问:“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司音看着镜子里上了半边妆的自己,说:“我也不知道。”
A市近来有国际性会议要召开,全国上下的媒体云集此地,杂志社也几乎倾巢而出,大家各有分工侧重,唯独司音无事闲人。
老后昨天拉她在身边,美其名曰学习,实则是怕她一个人无聊寂寞。
下午结束后,往她怀里塞了个工作证,也只是为了让她能够自由出入会场,至于她来或不来,完全要看她自己的想法。
司音思来想去,不想再去给老后增添麻烦,又实在舍不得浪费这难得的机会,于是自己背上相机跑了一回现场。
安检森严,她挤在一群人中间,等待度过关卡。无事可干,她开了相机,随意地找寻画面。与景色相比,她更爱拍人,坚信任何人身上都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她的作品因为视角特别,情感充沛,很是受到一些明星的青睐,每次她对现状抱有微词,春晓总是宽慰她大可以去给时尚杂志拍摄写真硬照。
司音并不反对这些商业的东西,却更喜欢脱去华丽,返璞归真,在小人物的世界里追逐,这样举起相机的时候,她会觉得这正是自己熟悉的那一面。
此刻画面里,有西装革履,有衣袂飘飘。离自己不远的这一位有一条好腿,长而笔直,皮鞋锃亮,那人忽然蹲下来,一只冲她挥动两下。
司音好奇地将眼睛自相机后移开,看向刚才的方向,笑了,说:“你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裴泽伸手指了指会场内部,说:“一会儿进到里面再跟你说。”
他是国外长大的ABC,习惯西方人热情的招呼方式,与司音久未见面,一旦遇到,便忍不住要来一个热烈拥抱。
司音被勒得喘不过气,推着裴泽说:“别忘了,这儿可是保守的中国。”
裴泽还欲借贴面礼来吻她,被司音灵敏躲过,他只好用力拍了拍她背道:“司音,在这儿看见你真好!”
司音纳闷:“快说说你怎么会来的?”
裴泽笑:“跟你一样,出差,有人邀请我过来参会,本来没打算过来,看到地点时间,想到可能是你说过的那一个,立刻就坐飞机过来了。”
司音说:“真厉害,能到这儿来参会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昨晚跟你聊天怎么不说,那时候就已经到市里了?”
裴泽点头道:“刚到,有人帮忙接风就没打扰你。主要也想给你个惊喜,所以要特地把答案捱到最后一刻才揭晓。惊喜吗?”
司音笑道:“惊喜。”
裴泽赶着开会,没跟司音多说两句就匆匆离开,一直等到中午吃饭,裴泽好说歹说拉着她一道去了宴会厅,这才将早上的话题继续。
裴泽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司音说:“应该不会再回去了。”
“要留在A市?”
“不,现在请我的单位在B市。”
裴泽回忆起来:“没错,你之前是有跟我说过。不过你不是签约摄影,上班地点应该不受限制。”
司音想了一想:“我想我还是习惯呆在国内。”
裴泽惋惜:“可是这样的话,咱们俩的距离就远了。”
司音拍拍口袋里的相机,说:“裴医生,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人与人的距离只有在我敲你,你却因为欠费停网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
裴泽嗤地笑出来:“但愿你在我停网的日子里也能记得吃药。”
司音不屑:“喊你一声医生,你还真给我摆起谱来了,我没病的,裴医生。”
裴泽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没病才好。”
大伙集中吃饭,宴会厅虽大,并没能够完全稀释人群。于是两人分工协作,司音负责找位子,裴泽端着餐盘帮忙取餐。
靠窗的位置已基本被占,司音挑在一面颇有几分古色古香的屏风边坐下,刚拿出相机想看看方才拍的片子,身边忽然有个雀跃的声音道:“韩翻,这儿有位置!”
司音一听“韩”字便神经过敏,手一失力,差点将相机磕了,抬头循声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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