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而山河赋的卓绝程度又远非这些文章能比,它是呕心沥血之作,据司徒献所言这部山河赋是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写出来的,司徒献后来的作品再也没有一部能够超越山河赋。
正是因为它的精雕细琢,反复推敲,那些本来应该在作品中体现带着个人标志的一些东西反而被淡化了,很难通过和其他作品比对来判断它到底是谁写出来的。
但方辛夷那本山河赋的草稿确实是一个可以证明司徒献剽窃的证据——在查到了这么多内容之后谁也不会傻到还相信司徒献是清白的。
卓君兰怀疑方辛夷已经找上了洪振山。
“就怕又是声东击西之计。”
当晚,卓君兰让人分别看着洪振山、徐庆泽以及司徒献三人,卓文静也领兵马司的军士加强了这一带的巡查。
前半夜一切正常,天快要亮的时候国子监烧起了火,因为抢救及时,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有徐庆泽住的那间房子被烧没了。
徐庆泽那晚住在家中,所以躲过一劫。
可火熄灭后工匠们清理被火烧毁的那座房子的废墟时挖出了一具男性白骨,白骨右脚缺了一根小脚趾,白奕之正好也少了一根右脚的小脚趾,除此之外,白骨的其他特征也都能和白奕之对的上。
挖出白骨的地方十年前便是徐庆泽等人的住所,他们各人即使有了自己的府邸也依然想办法把房间留了下来,偶尔碰到事情多的时候梁佟之和徐庆泽就会在国子监过夜。
关于十年前那场盗窃伤人案,徐庆泽等人的证词分明是白奕之伤人之后夺门而逃,然而十年后却在徐庆泽的住所找到了白奕之的尸骨。
他们几个人全都说谎了。
卓君兰得到皇帝的准许,重审当年白奕之一案,涉案人员除了已死的梁佟之,司徒献、徐庆泽、洪振山全都到场。
因为嫌犯和受害者都是朝廷命官,更有当世名气极盛的大儒司徒献,因此旁听的除了大理寺和刑部以及其他有资格的官员之外,皇帝也来了。
卓君兰最终还是找到了白奕之的笔墨和山河赋的草稿比对,是白奕之的字迹没错。
有皇帝支持,搜集证据的过程就容易多了,当年与白奕之共事过的博士助教以及学生愿意站出来作证,这场审判的结果几乎毫无悬念。
物证人证具有,压力之下,离开官场多年的山长最先承受不住压力,招供了当年他们是如何撞破白奕之和司徒献的争执,听到白奕之质问司徒献为何毁了他的书稿,以及后来他们在帮司徒献时又是怎样误伤白奕之,梁佟之怎么一不做二不休用烛台砸死白奕之,和他们几个把尸体就地掩埋,然后一起商量说辞……
大势已去,由不得另外两人不招。
亲自动手杀人的梁佟之已经被杀了,司徒献和另外两个帮凶在案件真相大白后被送入监牢,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他们算是彻彻底底的身败名裂,尤其是司徒献,一夕之间从云端跌下,落入污泥中,从前有多少人敬仰他,这之后就有多少人对他失望透顶,乃至憎恶唾弃。
没过多久司徒献就受不了外界的舆论和批判,在牢狱中自尽。
司徒献一死倒是一了百了,他那些脑子不清楚,昧着良心为他开脱贬低白奕之的“拥趸”也没什么好下场,有一伙书生就是因为公开用署名司徒献的山河赋悼念他,说的一些混账话给人听到了,然后被痛打了一顿,后来这事刚好被路过的某位大人遇到了,这伙书生的前途可算是彻底断了。
卓文静听说这件事后也挺感慨的,司徒献这样的要是搁她原来生活的世界,哪里会有现在的下场,最可能的是跟某某和某某某一样,哪怕被告了也压根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该赚的钱照样赚,该有的人气丁点儿不少,粉丝不离不弃让人感动。而被抄袭的作者绝大部分依然苦逼着,在越来越猖獗无耻无下限大行其道的某种风气中没有任何出头之日,于是其中一部分丢弃了内心的某种坚持,与之同流合污,另一部分心灰意冷改行换业,剩下的还在坚持的一小撮儿……卓文静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没放弃,傻白甜么?
她一直记得某位作家在数次败诉后噙着眼泪说如果还得不到公正的对待再也不要做好人的话。
不是人人都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人心那么脆弱,卓文静真的希望这世上因为这样那样的仇恨和不甘黑化的人少一点,再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