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皇上多虑了,娘娘昏迷不是因为害了病,而是害了喜啊!”
“什……什么?”封嵘顿时愣住了。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此言一出,满殿的太监宫女都跪下了,三呼万岁,喜不自禁。
皇帝后宫空缺,专宠皇后。可惜中宫多年未孕,皇帝又不肯选秀纳妃,二十有四膝下竟无一子,可让文武大臣,皇室宗族操碎了心。如今喜从天降,皇后身怀六甲,一朝诞下皇子,那大煊江山也算后继有人了。
在众人山呼海啸的祝贺声中,封嵘好容易回过神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龙塌边,握紧郝欢颜的手都快笑傻了,“颜颜,颜颜,你听见了没有,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郝欢颜缓缓睁眼,兜头盖脸的就被这个喜讯给砸中了,也不禁傻了半响,然后捂着肚子,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长命富贵,希望我们的小煜儿一辈子都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封嵘抱着出生不久的小皇子,把他特地命人精心打造的长命锁挂在孩子的身上,兴奋的逗弄着。那动作姿态极其熟练,显然不知抱过多少次。
“颜颜你看,我们的儿子长得多像你啊,瞧这鼻子,瞧这眼,真是太可爱了。”封嵘抱着孩子,做到床边,不无自豪地跟郝欢颜说道。
郝欢颜看他一副天底下再也不可能有人比自家孩子更可爱的傻爹样,不禁逗他道,“长得像我就可爱,那要长得像你是不是就不可爱了?”
“那可不。长得像我有什么好的,孩子要能长得跟你一样漂亮,那才好呢。”封嵘毫不犹豫道。
郝欢颜一顿,摩挲着温润的锁头,看着不小心惹哭了孩子正手忙脚乱的哄他笑的爱人,眼中不禁流露出幸福的光彩。
又是一年,封禅祭天,新皇登基,丹陛乐作,王公百官就拜位立跪。
郝欢颜换上太后华服,肃穆严容,抱着不满两岁,一身明黄的稚子,一步一步地踏上丹墀,站在金碧辉煌的龙椅前,出神片刻,还是坐下了。
宣表官奉表出,至殿下正中北乡跪,大学士二人展表,宣表官宣讫,置原案。有太监一挥浮尘,朗声道,“跪。”
群臣皆三跪九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少不更事的封煜有点被吓住了,受惊的往母亲怀中蜷缩。郝欢颜搂紧他,眼底一片深沉。
岁月如梭,转眼已过三年。
郝欢颜领兵出征,与战士同吃同住,殚精竭虑,智计百出,终是攥紧了大煊百万雄兵。
忽有一日,她摆阵布兵之时,后方传来加急奏报:
“禀太后,凌相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他……皇上他,不好了。”
郝欢颜捏紧的桌子顿时散了架,碎落一地。
“疼,好疼啊,我疼。”小小的身躯躺在明黄色的大床上来回打滚,原是珠圆玉润的小脸已是瘦的皮包骨了,满面惨白,嘴唇上还微微泛紫,旁观的人看得都心疼。
郝欢颜三步并作两步狂奔而来,不顾满身沙尘,直接冲向了龙塌。却在见到自己病入膏肓的孩子的那一瞬,顿时呆立在原地。
“娘!娘!”见到了自己最亲的人,封煜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郝欢颜咽下满腹的泪水,疾步向前,用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力道抱住自己瘦弱的孩子。
“娘来了,煜儿不哭,娘来了。”郝欢颜哽咽出声。
“娘,煜儿好痛,好痛。”小小的孩子拽住娘亲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郝欢颜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嘴里还不住的安抚道,“没事的,会没事的,娘的煜儿会好好的,待会儿……待会儿就不痛了。”
她目光如炬,转而看向了守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御医,厉声道,“皇上会好的,皇上会好的对不对!”
御医跪倒在地,泣声道,“太后息怒,皇上所中之毒已经深至五脏内服,就算是华佗再世,也……也是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
这个词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郝欢颜心里,好似摧心剖肝,疼得她连呼吸都成了种折磨。
像是要印证御医的话一般,封煜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皮也越发的睁不开了。
“娘,煜儿好困,好想睡,可是煜儿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再也见不到娘了……娘……”他稚嫩的声音渐渐变为呜咽,最后什么也听不清,而那双明亮无垢的双眼也就此永远的闭上,再也无法睁开了。
“煜儿,煜儿,你别睡,你别睡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娘以后哪也都不去了,娘以后一直守着你,煜儿!我的煜儿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郝欢颜抱着封煜逐渐冰冷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手无意一动,碰到了不知名的硬物,她泪眼摩挲,只见一个玉制的长命锁挂在封嵘的胸前,上面“长命富贵”这四个大字,显得格外瞩目而又刺眼。
“长命富贵!长命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