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只见李翃觑了一眼就把东西搁下了,然后挑起眉毛褐色眸子斜斜地瞟来,唐泽从中看见了一种叫做无语的表情。
“这都是什么东西?”李翃强忍着心中情绪,问道。
“侍寝名单啊,”唐泽一本正经地说,“臣妾为了鼓励后宫之人好好锻炼身体,为皇上多诞下子嗣,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谁赢得一项比赛,就给谁增加一个侍寝名额。”
“够了!”李翃突然站起身来,高大修长的身影挡住了烛光,浑身散发出一股逼迫气势。
唐泽心脏跳了下,牵扯着嘴角道:“臣妾也是为了大祁和皇上着想,如果皇嗣单薄国基不稳,很难保证朝中之人或亲王不会有异心……臣妾这个法子,采取激励制度鼓励大家锻炼身体,还是很有效的……”
“你倒是有心。”李翃伸出手指挑起唐泽的下巴,四目相接。
他背着烛光站立,白皙脸上的神情在阴影之下更加高深莫测,只有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直线,还是能清晰看见的。
“就这么急着把朕推向别的女人?”他声色微冷而讽刺,眸子里透出一点薄凉。
唐泽目光微微缭乱,迅速挪开了视线,他很清楚对方的话该怎样回答才能不得罪,所以立即解释道:“臣妾也不想把皇上推向别的女人,但臣妾……也是个女人!所以很能理解她们,毕竟谁都有空虚寂寞冷的时候……”
“你不想就好,”也不知哪句话讨好了李翃,他神色明显缓和了一下,直接打断唐泽的话,说,“你现在有孕在身,早上请安的事情就免了,朕不准她们再来打扰你。”
听他明显是误会了什么的意思,唐泽感觉自己似乎把小婊砸们扔坑里了,心里不禁有点过意不去,忙说:“这不关她们的事,是臣妾听了太后的话,觉得皇嗣之事真的很重要,才想劝皇上……咳咳,也不过是想以大局为重啊……”
李翃闻言紧锁起眉头,似乎凝神考虑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说道:“太后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皇嗣单薄,确实对前朝之事有所影响。”
唐泽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是忽然想通了?想去哪个小婊砸那里了?
只见李翃的视线落到了她的小腹处,眸光荡漾着烛火显得格外柔和。
“所以,贵妃以后要多为朕生几个孩子了。”
“咳咳——”唐泽一口茶水差点呛住,喂喂,这种话难道不是用来调戏妹子的吗?为何神情这么严肃谨慎,语气还他妈的如此一本正经?!
李翃替她拍了拍后背,笑道:“都快生孩子的人了,怎的还如此轻躁?”
“我——”唐泽捂住肚子咳嗽,心想,老子这还不是被你吓的吗!把小婊砸们从坑里刚捞出来,自己却又掉入坑里去了?
多生几个?呵呵,简直是在开突破宇宙边际的玩笑啊!
他低眼瞥了眼鼓起来的小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喂,你这个还不知性别的小包子,老子只生你一个啊,千万告诉你其余兄弟姐妹,别再来了!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这期间,景仁宫里还真的没有小婊砸们来请安了。
唐泽的日子过得清闲而舒心,只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他愈发变得懒得动弹懒得思考,于是整天呆在殿内犯困,还好没有孕吐反应,在吃吃喝喝过程中,身子不知不觉地笨重了许多。
李翃仍旧每天晚上都会来景仁宫陪他,虽然唐泽直觉自己没什么需要陪伴的,但对方乐在其中,便也懒得说了,左右是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一个人而已。
这天夜幕降临,唐泽正准备用晚膳,就听到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李翃走了进来,他仍穿着上朝时的一袭明黄色龙袍,袍裾衣袖绣着几条腾云驾雾威风凛凛的黄龙,气势威严十足,黑发用紫金冠高高束起,两道狭长黑眉形状优美,朝着发髻的方向斜斜飞去,脸上的神采如同飞龙一样精神奕奕。
“皇上怎么这么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吗?”唐泽知道他这几天政务繁忙,平时来的时候总有几分憔悴神色,可今晚似乎特别精神。
李翃先是望了一眼她的肚子,眸子里漾开稍许柔意,在她对面坐下之后,才勾勾唇角,说道:“今日刚来的捷报,北戎大军七日前就被围困在荒漠之中,他们首领自知已是绝路便提剑自刎了,昨日,我祁国将士已经破开城门,深入腹地攻占了北戎!”
“大军岂不是很快要班师回朝?”唐泽问。
“嗯。”李翃点点头。
“臣妾恭喜皇上。”
唐泽虽说的是客套话,但心里却真是替李翃高兴的,魂穿了这么几年,他也将自己当做祁国的一份子了。
大军班师回朝,那岂不是唐深和李煊都要回来了?
唐泽不禁想起半年前的离宫之事,本还想着再次借助李煊的力量离宫,可现在……唐泽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这状态,还是先安分一点别冒险了!更何况,他还不知道李煊会不会介意……
李翃大概也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蓦地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
沉默了一小会儿,他脸色无异又同往常一样,关心地问了唐泽几句今天的身体状态。
唐泽也都习惯性地回答了。
用完晚膳,洗漱后,宫人们都悄悄地退出去了,寝殿内安静的空气缓缓流动。
李翃似乎犹豫了一瞬,才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唐泽:“你先看看吧。”
“嗯?”
唐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信拆开,略略地扫了一眼,不由大惊失色,脸色瞬间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