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皇上御驾亲征,皇后娘娘自然担忧又思念,你俩这样聒噪,娘娘心情当然更不好了。”
“是啊,昨天皇后娘娘晚膳都没用呢……”
“……”
唐泽脚下差点一绊。
老子昨天没吃晚膳和李翃出征有半毛钱关系啊!你们联想力也太丰富了些吧!
“咳咳,”唐泽转身,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御驾亲征,身边自然会有重兵保护,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忧,只要做到安分守己,平时多注意保养,皇上回来见了你们也是高兴的。”
“嫔妾们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小婊砸们乖乖地行礼。皇上不在宫里,太后又不管事,皇后娘娘便是独一无二的老大了,她们平时就那么听话,此时更是该顺应娘娘的意思。
唐泽瞥了一眼大军出发的方向,抬脚一迈往内宫走去。
因为皇帝亲征,国事便交给了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蔺太傅,而按理说,此时应该由太子监国,但无奈包子年龄太小,李翃便将监国印玺交给了唐泽保管。
唐泽当时接过沉甸甸的匣子,只觉得心情都跟着沉重起来。
至于沉重的原因,便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压力大吧……
之后的几天,唐泽照例打理着后宫,皇上不在,小婊砸们争宠的动力瞬间弱了许多,连请安时的撕逼斗嘴都比以前少了。
日子反倒过得更加从容安静。
唐泽在心里直直感叹好现象,为了以示奖励,又给各宫赐了许多绫罗绸缎和珠宝玉器。
这天,唐泽去长禧宫给太后请安,不料路过荷花池边时,竟碰上一个出乎意料之人。
蔺玄越一袭月白色官服,身姿浩渺,瞥见唐泽时眼里也闪过一丝淡淡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收拢了起来,眼皮微一垂下,尾处不经意间就散发出了稍许妖娆媚色的雾气。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他拱了拱手,说道。
“蔺大人好。”唐泽也冲他客气一笑。
虽然两人以前有些过节,但唐泽想到如今是蔺太傅辅助国事,蔺玄越这货自然也跟着势头正盛,所以和他的关系不可以僵硬,至于以前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该忘的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本宫去给太后请安,”唐泽客套寒暄,“蔺大人怎么到宫里来了?”
“微臣父亲让微臣来向宫中御史讨要几份文书。既然娘娘要去给太后请安,微臣就不打扰了。”蔺玄越说着,颔首后退了几步。
“哦,那本宫先告辞了。”唐泽应了声,心里却不免感到有些怪异,荷花池离后宫一步之遥,但去司书局可不该往这个方向的。
唐泽没有多想,提步正要走,身后却又传来蔺玄越的声音。
“微臣甚是没有料到,昔日一别,娘娘身上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蔺玄越眼眸深深地盯着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露出几分奇怪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娘娘登上正宫之位,后宫里又只有您诞下可以继承正统的皇嗣,如今皇子尚且年幼,微臣真是要恭喜娘娘了。”
唐泽转头看他,眉间不着痕迹地轻轻一蹙。
这货的话听上去真是……酸极了!登上正宫,诞下皇嗣,包子年幼,他恭喜自己,什么意思,又暗指自己是心机婊?莫不是他在嫉妒自己……
“多谢蔺大人夸赞,”唐泽笑笑,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说,“一别经年,听说蔺大人官运亨通,深得皇上赏识,本宫也是该恭喜你的。”
在唐泽看来,蔺玄越这个人充满了奇怪,从开始的敌意,到后来闹了那么一出捉自己回宫的戏码,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一些什么东西……
唐泽静默地打量着他细致的面庞,柔软的眉毛,鲜艳的薄唇,清丽的双眼,心中不由微微一怔,从前便有的一种想法如今又强烈了些。
蔺玄越这货……绝逼是看上了李翃啊!老子以后不仅要防着女人,还要防着男人啊,幸好李翃目前看起来很直……啊,不对,又有哪里不对劲了……
唐泽思绪一时有点乱。
而蔺玄越只觉她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怪异又惊悚,迎对了一会儿,他终于坚持不住地低垂了视线,手指轻握抵在嘴角轻咳一下。
“娘娘为何这样盯着微臣看?”
“哦,没什么,”唐泽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太久没见,本宫觉得蔺大人似乎又比以前好看了些。”似乎更受了啊……
蔺玄越闻言一愣。
唐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不妥,便解释道:“本宫看宫女们的反应便知道了,蔺大人近日似乎更受她们欢迎了呢。时候不早,本宫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先告辞了。”
唐泽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转身领着张嬷嬷便往长禧宫去了。
蔺玄越定定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唐泽的背影逐渐消失,一阵微冷凉风卷起衣角,他先是唇角微微上扬了些,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秀丽眸子里涌出一丝阴鸷暗光。
假山后传来一些响动,接着,一个身着杏色丝绦宫装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身姿曼妙,皮肤白皙,低垂鬓发间斜插了一支珍珠簪子,美目流转,先看了眼唐泽离开的方向,又将视线落回到荷花池边站着的清冷阴郁的男子身上。
她正是一直告病不出的柳平儿。
柳平儿抬起脚步慢慢走到蔺玄越身边,面上一改平日里的冷漠表情,眸中波光流转,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弧度。
“表哥,你怎么认识皇后的?”她抬起手指碰了碰蔺玄越的手臂。
可对方却是冰冰凉凉地斜睨了她一眼,丝毫没有温度的目光使她笑容一僵,收回手指垂到了身侧。
“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上次她出宫的事情,你让我禀告皇上,我即使丝毫不知内情,不也都按照你说的做了。”
蔺玄越挪回视线,唇角线条紧绷,脸上不由得漏出一股不悦严肃的神色。他启唇冷淡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吗?不都和你说过了,能不见面就最好不要见面!”
“我就是想问问,”柳平儿抬起帕子掩了掩嘴角,试探地问道,“你对我所作的承诺,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不知道!”蔺玄越眼里闪过几丝不耐烦。
“蔺玄越!”柳平儿见他这样一副表情,不由急急地说,“你答应带我去魏国,我才帮你偷了祁军行军路线图出来,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我?”
“呵,不怕掉脑袋,声音尽管再大些!”蔺玄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把将她拉进了假山后面,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行军路线图是你自愿去偷的,我又不曾逼迫你,你想去揭发那就去吧,到时我可以避去魏国,而你呢?”
柳平儿浑身颤了一颤,好像不认识一样看着眼前之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似回过神来,抓住蔺玄越的手腕,喃喃地说道:“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们都已经那样了,而且你说过会带我走……”
“呵,”蔺玄越松开手,一抹极其不屑的笑停留在唇畔,他盯了盯柳平儿,说,“你还有脸说这个?要不是你给我下药,我会对你……”
柳平儿略略瞪大了眼睛,伸出纤纤细手揪住对方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蔺玄越,你装什么正人君子?我只对你下了一次药,后来还不是你情我愿!”
“既然你都说了你情我愿,那就更不该来纠缠我!”蔺玄越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
柳平儿被他轻轻一推,后背撞在冰冷的假山石壁上,她看着蔺玄越整了整衣服,头也不回地朝假山外走去。
“哦,对了。”他走了几步,好似想起了什么,蓦地停住转过身。
正当柳平儿以为事情有所转机,眼睛还来不及一亮,就听他轻轻巧巧地抛下一句话。
“你若是不嫌事大,尽管把我们之间的事去和皇上说,看他是惩戒我,还是先弄死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丝毫也没有留情。
柳平儿呆愣了许久,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出去的方向看了半响,修剪整齐的指甲嵌入掌心,精致妆容早已被泪水冲花。
她本以为两人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却没想到临了,她竟被对方踹下了水!原先给他下药,也不过是为了增加两人之间的联系,自己手中多一个可以牵制他的筹码,可没想到,他竟然一点也不在乎!
还很不屑的样子呢……
柳平儿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指,抑制住浑身的颤抖,美眸里不禁露出几分怨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