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别不识好歹啊!”
推推搡搡之间,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
“住手!”
“什么呀,那是邵家少爷带着几个随从过来呢。”晓晓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哦,这样啊,”陆青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刚才还以为看到了平行时空的许文强,看来是个误会,于是继续问道,“邵家在上海是不是也很有名?和乔家比谁厉害?”
“你刚来所以不知道,但在上海呆过一段日子的人都很清楚,”晓晓拿起枕边的围巾织起来,边说道,“这里形式虽错综复杂,但权势最大的要数乔家,邵家,和厉家,三家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关系网,连租界里的英国人法国人也得给他们面子。说起邵家嘛——”
“怎么了?”
晓晓干脆放下手中的活,和陆青恬好好唠嗑起来:“其实前两年邵老爷遇刺身亡后,邵家乱过一阵子,各大新闻社还报道过,都说邵家在上海的地位保不住。直到邵家少爷从英国中途辍学回到上海,接手了邵家的事务,他们的境况才慢慢好起来,如今势头甚至比以前更盛,我听说咱们乔家也不得不忌惮他们几分。”
“哇,那么这样说,邵家那位少爷肯定很厉害啦!”陆青恬两眼炯炯有神地说,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一曲很炫的民国商战戏。
“当然了,只不过我听说他脾气暴躁,残酷冷漠,还听说啊——,”晓晓压低了声音,“以前阻挠他接管邵家的一些人,在他掌权之后就莫名其妙失踪了,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刚才去送茶水的时候,我头都不敢抬。说到底,还是咱们家少爷好,相貌生得好,脾气也好。”
“呵呵,这么说你是不是很喜欢乔子程?”陆青恬打趣道。
晓晓脸颊微红,低下头继续织毛衣,说:“你总这样没羞没躁的说,我只是夸夸自家少爷,怎么就喜欢了?”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不喜欢他,我喜欢他行了吧?”陆青恬跳到床上,拉住被子蒙上头睡觉,心想这年代的小姑娘还是很害羞的,不像她以前在学校,开起玩笑来尺度之大,恐怕会吓死这丫头。
二三十年代的上海街区,高高的欧式建筑林立两旁,五光十色的彩灯缠绕上盘,拉黄包车的汉子小心避让着呼啸而过的老式黑色轿车,玲琅满目的商品隔着玻璃窗花枝招展,东方与西方不同元素的风格完美地碰撞融合,在这座城交织了一片繁华绮丽。
陆青恬来了两个月,还是头一次借着买东西的机会逛逛这个向往已久的地方,她简直是大饱眼福,真正的上海滩果然比影视城的好上不知多少倍,复古与时尚并存,不觉有一丝矛盾,反而充斥着混血又野性的美感。
想想自己正在将近一百年前的街道散步,她狠狠踩了踩铺着的地砖,激动得快要热泪盈眶,历史的厚重感和真实感扑面而来,令她的心一阵颤抖。
“烤鸭打折大甩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陆青恬一转头,看到右手边的烤鸭店摆出了一只只油光锃亮的烤鸭,她摸摸口袋,看看牌子上标注的价格,哼,奸商,打半折还这么贵,原价分明是虚抬的嘛。
算了算了,她还是去买份云片糕好了。吃这么油的肉会长胖,她减肥,不吃!
逛了一上午,陆青恬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乔家,刚进屋,只听隔壁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怎么回事?”她皱眉问刚进来的晓晓。
晓晓叹了口气,说:“隔壁的两个小丫头为一个金戒指吵了起来,都说是自己的东西,争得厉害,连陈管家都惊动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会这样?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陆青恬摸着下巴,皱眉思索,拉着晓晓往外走,“我们去看看。我最讨厌这种占人便宜的人了。”
房间中央跪坐着两个小丫环,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她们头发散乱,脸上还有红红的抓痕,看来是打过一架了。能让这年代的两个女的动起手来,必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周围站着五六个看热闹的小厮丫环,对地上的两人指指点点。
陆青恬拨开挡在前面的几人,朝陈管家走过去,说道:“陈叔,我有办法分辨出这枚金戒指是谁的。”
陈管家的眉头松开,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可不可以先问她们几句?”陆青恬指指那两个丫环。
见陈管家点头,她笑了笑,蹲下身凝视她们,问道:“你们都说金戒指是自己的,那好,先告诉我它的来历。”
圆脸丫环擦擦泪水,说:“这枚戒指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放在身边五年了,平时都舍不得戴只放在盒子里,想念母亲的时候才拿出来看看。可今天我拿出来的时候被她看到,她突然一把夺过去,说这是她的。”
“这本来就是我的,分明是你从我手中抢走的,”旁边的短发丫环急急说道,“这枚戒指是我老母亲给我的,当初我被卖到上海时,她从屋里拿了塞给我,嘱咐我好好保管,可没想到今天却被人抢走了,呜呜······”
陆青恬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都说是母亲给的,都说是对方从自己手里抢走的,戒指的款式和新旧她都观察过,她们的说法听起来也没什么漏洞,这下光靠说辞是难以判断的,不过,俗话说兵不厌诈······
想到这里,陆青恬一勾唇,计上心头,走到陈管家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