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新皇听着她语气里的醋气将剃了胡须的脸往她脸上扎,“幼年她确实同我关心很近,甚至我一度许诺要娶她——”林约后槽牙一合,感觉老公不纯洁了。
新皇却只抱着她,在她耳边轻笑,“细细,你吃醋了?”
他一直有些不安——这不安来源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两个人见面不过几许,她却仿佛刻入了他骨髓中一样。但她只说对他一见钟情,她喜欢他的皮囊,那皮囊里这个人呢?
“您鼻子真尖?”隔着老远林约都能感受到赵嫣然望向自己男人这里的眼神,哀怨又缠绵,又想着自己迟来了二十多年,他又没记忆,保不住这两人还真搞在了一起,“你要敢赔她一个丈夫,我就——”要真敢赔她就真掐死他!
新皇却只是将她的臀往自己的胯上压,又在她耳边缠绵,“我还她一个什么样的丈夫,如今心里,还有这里,全都是你的。”这里除了前面站着的不敢回头的侍卫,只剩下林约和帝王,距离又甚远,除了模糊的影子这两人干什么下面人都不知道。
林约扒开他放在她胸口的手,“这么多人呢?你随便发什么情——”
他却直接站起来,“那咱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说着从御座上下来,他抱着林约走了,身后一大串侍卫自然而然也跟着去了。原本举着酒杯一脸不忿的赵丞相这下直接摔了酒杯,直叹道,“妖孽!妖孽!”
原本给孙女做皇后铺路的宴会,成了她人的脚踏石,他怎么能不气!
——
新帝登基一月后,便拟了圣旨要立后,立现在的楚王爷的康安公主为后。
赵丞相在朝中联合所有朝臣反对,下了朝之后又带领着文武百官到乾清宫门口跪着以死相逼——仿佛新帝立了一个亡国公主为后就能让国家灭亡了一样。赵嫣然也每日在家里等着,只等自己祖父将朝中的再试妲己揪出来——然后送自己荣登后位。
“赵家女贪慕富贵,蝇营狗苟算计人心,何谈糟糠?”
新皇看着这几日最新呈上的奏折,又看着一边儿气的胡子都歪了的赵丞相,“丞相虽是朕的外公,但朕乃九龙天子,一朝国君,你好大胆子!”他语气突然转寒,“竟敢找些市井小民来编排朕!不想要脑袋了吗!”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赵丞相脑子里陡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腿一软立马跪下——他只记得他是他的外孙,却忘了不论是原先的摄政王还是如今的新皇,都不是一个能被自己掌控的人。若他能轻易被自己掌控,就不会得到边陲的军防大权,继而将刘珏挤下皇位!
错了,错了,他又错了!
他由着他们闹不是因为他对扶桑公主无感,也不是因为他对嫣然还有感情,他只是在等着最后这一刻——帝王榻侧,岂容他人酣睡?
新皇看了眼跪下的老丞相,他的头发已经花白,野心却永远不会随着他的年纪而减淡,“丞相年纪大了,朕也不忍心你操劳,告老还乡吧。”
“皇上——”赵丞相抬头,还想再挣扎,“至少嫣然她是无辜的——”
“她无辜不无辜,不由你说了算”,新帝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喊了声退朝就离开了大殿,立后的圣旨已经由着宫内的小太监宣读了出去,想必今日后所有人都知道未来的一朝国母是谁——同样的,三朝元老的赵丞相退位,亦会人尽皆知。
“我与赵嫣然虽年幼就认识,可我从未对她动心。”鱼龙白服的帝王牵着自己未来的爱妻,两个人立在正被查抄的丞相府门口,“所有的一切都是赵丞相在说,我不想娶她,所以当年远走边关,将皇位让给了刘珏。”
林约点了点头,又看见门口发髻散乱的赵嫣然,她正望着两人,美人迟暮,又是这样的情形,看着极为可怜,“咱们走吧。”她拉着他的胳膊,纵然可怜又如何,别的可以相让,唯感情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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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成婚这日,举国上下减免赋税三年。
林约一身正红色喜服,正端坐在室内,旁边楚母拿着副春*宫图正指点她,“做皇后的,日后举止总得端正。但今日你们新婚,总得让他觉得不一样——”林约看着一帧帧色泽明艳,肌理明显的图画,只觉得古人浪起来,真没她什么事儿了。
过了半晌后,楚母收回画儿,“如今你出嫁了,娘便也放心了”,她看着女儿柔美的面庞,一时感叹道,“从前你和你姐姐都太过柔善,我总怕你们过不好,现在好了。”
林约捏了捏她的手,“你不必担心她——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庄弱进了六王爷府,但与上一世不同。这一世刘祀既没丧妻,反而被夺妻,加上新皇对他视为眼中钉,又怎么有心思注意府里的一个丫鬟。庄弱费尽心机,到头来反倒被几个跟她有同样心思的大丫鬟打压罢了……
“知道的。”楚母回了她一句,又听外面吹打的声音,“该是宫里头来人了,我给你盖上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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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红灯沉沉,醉饮了好几杯的帝王终于踏着沉重的步子推开房门。
里头人影憧憧,他的皇后就坐在那里,映衬着龙凤呈祥的蜡烛仿若一帧精美的画——这画面很美,美的仿佛似曾相识。
“细细——”他揭开她的盖头,那人媚眼如丝,正含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