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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用手沾了一些仔细分辨,而后就立刻白了脸。
竟然是烈性毒丨药,见血便能封喉!
大事不好,继侯夫人竟有谋害陆候之嫌。
这样的念头让侍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而接下来,门外丫鬟的对话越发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们似乎刚从库房回来,手中还抱着一个精巧无比的木盒。透过镂空的雕刻,隐约能看见里面放着一把银质小壶。
其中,一个紫色衣衫的丫鬟不解的问另一个:“姐姐你说,夫人巴巴的叫我们翻这劳什子作何?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们千万别拿错。不就是个普通银壶,哪里用得着这般慎重。”
“嘘!主子的事儿也敢瞎琢磨,不要命了吗!”另一个丫鬟低声训斥道:“你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壶,是把阴阳壶。一个壶里能装两样酒液,壶肚儿内有东西可把这两样酒液隔开,只要动动壶嘴,就能随意更换。整个大周也就两把,一把在宫里,就是当年元帝建国后杯酒释兵权用的那个。另外一个就在咱们府上了。我记得,是大前年夫人生日,人家仿了给夫人把玩的,不过夫人看见了以后,便瞒着没有列在清单上,而是直接命人放到库房藏了起来。”
“这样啊,那咱们确实要小心……”紫衫丫鬟惊讶的说道,不由自主的压低了音量。
之后的声音随着两人的走远而渐渐低了下去。但前面泄露的讯息却足以让侍从猜出话中的未尽之意。
见血封喉的毒丨药,机关百变的酒壶,若说继侯夫人没有什么恶毒心思,那是连傻子也说服不了的,必须立刻回复侯爷。
侍从匆忙将篮子放回原地,悄然从继侯夫人院内离开,快速返回到陆候屋里。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完整的落在听命于继侯夫人的黑衣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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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阁
继侯夫人院中的风云诡谲丝毫没有影响到黎熙这里,此刻,他正饶有兴致的站在桌案前作画。
其实白日便有门人回报,说继侯夫人派了个粗使丫鬟出府,隔了大半天才带着个药铺的篮子回来,感觉十分可疑。
但黎熙却并没有打算出手理会。
同陆候的怀疑不同,黎熙在听到“出府”和“药铺”两个词语时,便立刻明白了继侯夫人的打算。
害死陆候?那就562是天方夜谭。
先不论实施起来的困难重重,就单陆候死后的善后就麻烦无比。
陆候好歹是个侯爷,又在朝廷领着俸禄。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在家中,按照当今圣上的行事作风,必然会差个水落石出。介时,继侯夫人便会被立刻抓捕归案,连推卸的机会都没有。
这可不是后宅女人争风吃醋那点鸡毛蒜皮的小间隙,关上门怎么折腾无人管辖。涉及朝堂之上,那便是家国大事,不容半点疏漏。
继侯夫人虽有野心,但却不傻,自然不会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举措。因此,黎熙猜测,她多半是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并凭此重新复宠,扳回一城。
毕竟后宅中的那些个争宠手段,总结一下,无外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不同的是,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心疼,愚蠢的女人只能引起厌烦。
而继侯夫人,恰恰是会算计人心的那种。
可惜的是,他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放下手中的画笔,黎熙招手将侍从进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叫嬛琅院的人仔细了,若是陆候去了,就等半个时辰,然后在……”
“!”似乎被黎熙的吩咐震惊,那侍从略微睁大的眼,而后又因为“半个时辰”这个时间限定略有疑惑,歪了歪头看着黎熙。
原本就是个样貌清秀的双儿,这般模样倒是带着几分别样的稚气和可爱。
“噗。”黎熙忍不住被他逗笑,亲昵的捏了他的脸颊一把,却没有多做解释:“不懂就直接照着我的意思去做,爷自有道理。”
“是。”侍从应声而下。
而独自留在书房的黎熙却敏感的察觉到屋内突然变得有些寒凉的气场。看了一眼桌角的沙漏,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竟已是该换药的时间,看来某个每天都要藏在暗处监督的人也会准时出现。
所以,现在是缘着自己和侍从太过亲近,所以醋了?
若是这般,看来自己还真得好好哄哄。黎熙忍不住低下头,将唇角狡黠的笑容藏好。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得能够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