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为小主子报仇!”
血,一滴血,一滩血,一片血……最后晕染成了漫山遍野的血,正是深秋时节,这血却仿佛比那枫叶还绚丽,绚丽得令人心惊。
“呜呜呜……”
屋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哭得压抑不能自已,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小姐!”
只着了青绿色中衣的清秀少女急切地推门而入,借着月色点亮台子上的灯盏,明明灭灭的烛光下,依稀可见眉目间满满的担忧,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晃眼便进来一位嬷嬷,才是初春,鼻尖竟还微微起了汗。
撩开粉色纱帐,床上面向外侧躺着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女孩,隐隐约约瞧见小女孩面色煞白,眉头紧锁,双眼闭着眼珠却微微转动,刘海被汗水浸透杂乱地贴在额头上,脸颊上仍有泪痕未干。小女孩的手紧紧抓着被子,整个小身子蜷缩成一团,分外可怜。
“小姐,不怕啊,不怕……”
“秦嬷嬷,小姐这般可要去禀了老爷夫人?”
“无妨,过一会子便好。”
接过绿萝递来的毛巾,为小女孩擦拭汗水。又一下一下轻抚着小女孩的背,试图缓解小女孩的不安。
看着床上的小姑娘,她也是心疼,奈何江神医言这是心病,若心结不解,便无药可治。此次还算是好的,想当年……唉。
“呜呜呜呜呜……啊!”
小女孩猛然睁开眼睛,大大的杏仁眼氤氲着泪水,神色间满满的惊恐不安。
“小姐,没事了,老奴陪着小姐呢。”
小女孩仿似还没缓过来,盯着粉色帐顶,迷蒙,惊恐,后怕,千百种滋味不一而足。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秦嬷嬷,绿萝姐姐,我没事了。”转过头看着床边的两人,小女孩嘴角扯出一抹笑说道。
“姑娘可是又梦魇了!昨日还晕了过去,明儿我须得回禀夫人,定要开几副定神安眠的药才好。”
“好姐姐,你饶了我吧,娘亲才受了难,就不要去烦扰娘亲了。左右不过是做个梦,哪里这么严重了!”好似刚才的噩梦真的只是噩梦,小女孩嬉笑着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姑娘可不能任性。”一边的秦嬷嬷也出了声。
“本就没什么,不还说是药三分毒么。”嘴里小声嘟囔着,想到那苦得令人发指的药,她心里就发怵。
“娘亲可是安好?”昨日只是听到婴儿的哭声,她就冲了进去,然后华丽丽地晕倒了。
“夫人很好,小少爷也很好。都说长得像老爷,可把老爷高兴得,上上下下打赏了不少。小姐可得养足了精神,明儿就能见到弟弟了。”
又说了几句,秦嬷嬷见她露出倦意,哄着她睡下,又给掖好被子,才吹了灯退下去。
小姐习惯一个人睡觉,小小年纪愣是不要人和她睡在一个屋子里,她们只好在外间值夜。
听得关上了房门,床上的小女孩睁开眼睛,丝毫不见睡意。
她是身带前世记忆的苏青诺,二十一世纪的种种还清晰可见,却是自有意识起就在这幅躯壳里,或者说,这具身体的灵魂一开始便是她。
大概,只是奈何桥上忘了喝孟婆汤罢。
◆ ◆ ◆
甫一来到这个世界,身为婴儿看不清周遭事物,便只听见一道男子清冷的声音。
“带走罢。”
带走,带去哪儿?
自此之后,一群人护着她东躲西藏近半年,才在俞州安定下来。
她没见过所谓的爹娘,她的世界只有丫鬟婆子与一众侍卫。
自嘲地想,她是又一次被弃了。
那日惠风和煦,秋高气爽,院子外人声鼎沸,听说大梁终于打了个大胜仗,连空气都显得喜气洋洋。
侍卫首领和嬷嬷在屋里说了半个时辰的悄悄话,嬷嬷出来时,板着个脸,容色极差。又吩咐小丫鬟收拾东西,院子里人来人往。
她已经会说很多话了,看着这情形心里没由来的发慌,只不停喊着“嬷嬷……嬷嬷……”
看到她,一脸肃穆的嬷嬷才笑了。
“小主子怕吗?”
“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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