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什么的,但这里明显被洗劫过,放抗生素、抗病□□之类的架子都空了,地板上残留着不少洒落的板蓝根冲剂颗粒。卫霖用鞋底碾了一下褐色颗粒,哂笑:“从非典到禽流感,再到远古病毒基因,板蓝根真是包治百病的神药。”
白源从生活用品区的架子底下找到遗落的两小袋自然盐,丢进背包,语气嘲讽:“从众效应,人云亦云,群居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之一。”
“算了,药对我们几乎没用,也就是体积小携带轻便,必要时可以跟别人换点物资。”卫霖无所谓地走向包装食品区,“还不如多拿点高热量的食品,饼干巧克力之类。”
两人把背包塞了个六七分满,突然一阵惊呼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铿里哐啷物品落地的连串声响。暴骂声和打斗声混杂在一起,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哟,又有人进来,两拨人马打起来了?”卫霖正想事不关己地离开,灯光突然熄灭了。
整个超市立刻沦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什么情况?断电了?”卫霖嘀咕了声。
“按照这场灾难爆发的速度,也差不多到水电等基础资源开始断供的时候了。”黑暗中,白源的声音特别凸显厚度,像大提琴声在耳边低沉地回荡,“等一下,我翻背包找手电筒。”
“不用这么麻烦,我带你出去。”卫霖说着,自然而然地拉起白源的手腕。
骤然降临的黑暗同样让卫霖目不能视物,但他记性极好,这里每一层的地形、货架的摆放、货架之间狭窄曲折的通道……整个超市就像立体模型一样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纤毫毕现。他拉着白源,脚下没有丝毫犹豫与停顿,也不曾剐蹭到旁边的任何物品,安静而迅速地走向通往一楼的电扶梯。
白源被他牵住手腕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往外抽了抽。但这个条件反射不知为何半途泄了气,只抽出了半截,结果就变成了大半个手背被对方抓在掌心。
——很有辨识度的男人的手。手指修长而有力,掌心温暖干燥,皮肤光滑而有弹性,握起来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好。白源心底像有根尘封已久的弦猝然绷紧,被只无形的手指拽动,发出一声生涩的轻响。
他垂下眼皮,极力想要消抹掉异样感,于是掩饰般转了转手腕,似乎想要挣脱。
卫霖却把他攥得更紧,说:“跟紧我,小心撞货架。”
这一挣,反而变成了掌心相贴、五指交握。
白源只觉掌心热辣辣地灼烧起来。这热度来得突兀而又强烈,从掌心沿着手臂一路向上蔓延,他几乎感到了一种肌肉紧张痉挛般的抽痛。
然而疼痛不过是个转瞬即逝的错觉。如同坚硬的岩层塌陷出一个凹洞,立刻就有什么东西汩汩地涌上来,填满了那个空洞。那东西在他心底摇曳着涟漪,仿佛一线月光照射下的清幽潭水,让无意中发现它的人不明所以而又心生悸动……
白源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某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剔除出去,不由自主地皱眉想:我这是缺乏睡眠,以至于思维有些混乱了?
卫霖拉他手腕时原本没多想,被对方徒劳地抽了两次没成功,也猛地回过味来:艾玛又不是妹子,我这么贴心地牵他做什么?!可是,现在忽然放手会不会显得太没人情味,毕竟是搭档嘛……而且白先森这么小心眼,说不定还会觉得我嫌弃他。算了,牵就牵呗,我又不少块肉……说来,他手感挺好的……
浮想联翩之际,白源突然手上用力,将卫霖向后一拽。
卫霖一时没站稳,向后方跌去,背部撞进一个宽厚的胸膛。他正要吭声,白源在他耳边低声道:“嘘,前面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我没感觉呀……”卫霖也随之压低了嗓音。周围毫无动静,一楼的叫喊和打斗声也已经消失,他的确没察觉有什么危险,只觉后背上贴着的胸膛结实而又有弹性,另一个男人的热度与气息透过衣服不容忽视地传了过来,让他有些不适应地绷紧了肌肉。
白源伸出左手,掌心朝上握拳,在漆黑中静静感应几秒,并没有接收到来自卫霖之外的其他脑神经脉冲信号,说明周围的确没有人,但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依旧缠绕心头,挥之不去。
他伸手在旁边的货架上摸索,抓到一个扁身长柄状的东西,似乎是平底锅,手一抡,向黑暗中掷了出去。
顿时一阵哐里哐当,平底锅应该砸中了不少物品,带着各种声响滚落满地。
随后又是无尽的沉寂。
白源却脸色微变,右手揽住卫霖的腰身,迅速后退。
“啪叽”一声,像是一口巨大、粘稠的痰吐在瓷砖地板上的声音,卫霖鼻端嗅到一股出奇的腥臭,七分垃圾堆似的腐烂味中夹杂着三分冷飕飕的甜腻,闻之令人【想起臭烘烘的盗文狗。不要跟他们走,来晋那个江文学城看正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