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夏奕瞥了眼姜何,尴尬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姜何摇摇头,缓缓道:“法理之外也有人情。”
这时,一名紫布衫小厮小步跑到门边,通报道:“大人,太守大人求见。”
“太守?”叶小浪半睁着眼,“太傅大人,说好的不通知官府呢?”
姜何目中露出笑意:“裴太守是燕密探的表舅,不是局外人。”
叶小浪一拍额头:“哦,对,我给忘了。”
姜何的表情稍微松弛了些,转脸对夏奕道:“夏少侠,雍王殿下恐怕还在等你回复,老夫就不多留你了。鬼面公子对郡主有恩,可先在我府上住下。”
夏奕本想留下来,他想知道姜何究竟有什么打算。可逐客令已经下了,他身无一官半职,强留在此处反而落人口实。
夏奕只得行礼道:“在下先告辞了,有劳大人费心。”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回见!”叶小浪朝他挥挥手,却觉得胳膊仿佛有千斤重,“太傅大人,你家这酒怎么劲这么大……”
姜何慢悠悠道:“因为这是本官特意为贵客所准备。”
“贵客?”叶小浪的舌头有些囫囵,“难为你们这些做官的,凡事都要备好……”
姜何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叶小浪,仿佛过了一刻钟,才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他刚退出门槛,就门边听见几声暴喝,十个精壮的衙役冲进花厅,手持铁链将叶小浪团团围住。
接着,又是一阵“叮当咣啷”响声,五条铁链子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最粗最硬的那条链子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仿佛衙役只要一使劲,他的人头就要和身体说永别。
叶小浪抬眼看着晃进来的那顶乌纱帽,皱眉道:“你就是裴太守?”
裴兆沣顶着一脑门子汗:“你还有点见识。”他为了尽快赶来,官服都没来得及脱。
叶小浪无力地抓着铁链,问:“你是来捉拿我的?河图洛书的案子不该是雍王府管吗,洛阳太守来抢什么功劳……”
裴兆沣怒道:“本官是来以谋逆之罪拘捕你!”
叶小浪心里一突,表面上仍懒洋洋地笑着:“我谋逆?我只是个贼,什么时候谋逆了?”
裴兆沣面色更黑:“行刺皇后之事,你敢说与你无关?”
原来不是豫王府的事。叶小浪松了口气,看来姜何并非迷踪城的细作。
叶小浪揉着发昏的头:“我今天才到洛阳,哪有空行刺皇后?不信你可以问郡主。”
裴兆沣冷笑道:“动手的不是你,是燕宁!”
叶小浪那双本已朦朦胧胧的眼睛,也不知为了什么突又明亮了起来。
“你说燕宁行刺皇后?”
“不错,若不是你们因河图洛书之事勾结,她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裴兆沣正努力完成自己“大义灭亲”之举,叶小浪却忽然踢翻了面前的桌子。酒杯飞散,他长腿微扬,将酒杯从面前踢到脑后,正打中那用铁链缠住他脖子的花臂衙役。
他只是轻松翻了几个身,“哗啦啦”一阵响,那些铁链子竟像变戏法一般从他身上纷纷脱离。直到他完好无损地在原地站定,衙役手中的数条铁链才接二连三砸到地上。
花臂衙役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发抖的手探向自己的脸,只摸到软绵绵的鼻梁和一手粘血。
裴兆沣脸色已吓得发青,牙关不住的打颤,指着叶小浪道:“你怎么……”
“给我酒我就会喝吗?”叶小浪从袖中拖出两条胀鼓鼓的鹿皮口袋,摔在地上,喷溅出两片酒渍,“白活这么大岁数脑筋却一点没长,我都替你们害臊。”
裴兆沣色厉内荏道:“你……你敢拒捕?”
叶小浪冷笑:“拒捕?我还敢杀人呢!”
裴兆沣面色惨白:“你……你果然是谋逆……”
“谋你八辈祖宗!”叶小浪抓住他的衣领,“燕宁在哪?带我去!”
裴兆沣脚尖都快离地,瑟瑟发抖道:“她……她在天牢。”
“天牢?”叶小浪一把将他推开,拔腿就往外赶。
姜何站在院中,脸色比拔毛的乌鸡还难看。
夏奕正站在姜太傅旁边,面色有些喜悦,又有些担忧。
叶小浪奇怪道:“你不是老早就走了吗?”
夏奕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是老实,不是愚蠢!太傅大人怎么可能骗过我呢。”
叶小浪大笑道:“好小子!”
在两个高手面前,姜何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但嘴上的话还是要说的:“夏少侠,雍王若知道你竟敢包庇钦犯,不知会如何自处。”
夏奕脸色的青红交杂。叶小浪见他犹豫了,忙驳斥道:“你少拿雍王来压人!等我们证明了大内密探和刺客毫无关系,雍王给夏奕封赏都来不及。”
夏奕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他一个伟光正的好苗子就这样被叶小浪撺掇去劫狱了。